盡管翟曼曼再三推脫,出院那天,雙鑫還是請了假替她辦了出院手續,又把她送到樓下才返回公司。
她想起住院前就有幾個快遞到了驿站,驿站老闆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催着拿走。東西倒是不重,就是幾件新買的夏裝。她一手拿着快遞袋出了店門,另一隻手拿着手機核對自己是不是漏了訂單。
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撲向她。隻聽見“啪——”的一聲,手機掉在地上,清脆作響。
饅頭歡快地在她腿邊繞圈,還把舌頭吐出來向她示好。
翟曼曼迅速往後退了兩步,伸出手掌五指攤開放在面前,拒絕大狗靠近。
“你不認識饅頭嗎?”花岩的頭發又變成藍色,此時像個藍蘑菇正不解地看她。
她單手從包裡掏出一張紙,甩到花岩面前。“别過來,我對狗毛過敏。”
花岩彎腰,從地上撿起檢驗單,不禁皺起眉頭。
“你休克住院,是因為照顧狗引起的過敏?”花岩扯住牽引繩,把饅頭拉至身後。
“不知道。”翟曼曼搖頭,她也不知道有沒有饅頭的原因,不過那天中午吃的墨魚仔應該是罪魁禍首。
說真的,她很喜歡饅頭,在做檢查之前,她根本沒覺得自己回對狗毛過敏。以前她家小區裡也有不少養狗的鄰居,最多也就是摸狗的時候打個噴嚏,她隻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從來沒往過敏上想。現在既然有了明确的結果,她也不能不顧自己這條才從醫院救回來的命。
眼看着花岩把饅頭拖走系在幾米之外的電線杆上,翟曼曼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
“哎呀,我的手機。”她從地上撿起手機,屏幕已經摔得稀碎,按電源鍵也沒反應,看來是徹底報廢了。
花岩覺得這事自己也有責任,要是饅頭沒吓到她,她也不至于摔掉手機。
他接過手機左看右看,屏幕直接缺了一塊,确實摔得嚴重。“我帶你去找個店子看能不能修吧,要是修不好,我賠一個新的給你。”
發現饅頭熱切的眼神掃過來,翟曼曼不好意思避開了,“那狗怎麼辦?”
“你在這裡等我,我把饅頭送回家就來。”
翟曼曼聽話地在原地等。周圍有人經過,她不停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再劃幾下,假裝在玩手機。
花岩動作很快,不到20分鐘就出現。他走在前面,和翟曼曼保持一步之遙。
到了地下車庫,翟曼曼發現原來花岩的車挂的是綠牌,車身還是很亮眼的紫色。
“曼曼你坐後面吧,記得系安全帶。副駕駛是饅頭的專座,我怕座位上有狗毛,又讓你過敏。”
正好,翟曼曼也不想坐前排。她走到門邊,看着平滑的車門,無從下手。
誰來告訴我,沒有把手要怎麼開門啊?她試着去摳把手,但根本摳不動。
就在她準備開口時,隻聽得一聲響動,隐形把手自動露出,翟曼曼這才拉開門坐了進去。
很好,她不會考慮買綠牌車了。雖然綠牌車時尚又省錢,但是她不習慣這種基于多年認知帶來的改變。
花岩開車風格跟他多變的發色一樣狂野不羁,争分奪秒。綠牌車起步加速快,他又喜歡踩急刹,才開過一個路口,翟曼曼默默系上安全帶,右手抓緊了門上的安全把手怎麼也不松開。
這車坐得太刺激了,像是上了過山車。
她想起了雙鑫。
雙鑫那輛黑色沃爾沃XC60就跟他本人一樣,保守安全,開車也穩當,從來不會搶時間,她甚至還能睡個覺。
扯遠了。
又經曆了幾輪刺激,車終于開進商場,花岩帶她進了品牌專賣店。
工作日的下午,店裡有幾個顧客在挑選,翟曼曼看着整整齊齊一排的試用機,有點動心,隻是看到下方的價簽,她又收回了手。
店裡的小哥看她掏出來的手機連屏幕缺損嚴重,好意勸她換個屏幕也要一千多塊,不如幹脆再添一點換一個新機。
翟曼曼的手機确實用了三四年,那還是她20歲生日媽媽送的。本來是想着畢業了找個好工作再換,沒想到求職那麼難,斷斷續續上班的工資剛夠生活費。要不是快餓死,她也不至于同意雙鑫的要求。後來變自由職業者,攢的錢都拿來買畫圖設備了,她也沒顧得上換手機。
說換也能換,在雙家的這半年多,她也攢下了一點錢,換個手機還是自由的。隻不過她也節省慣了,一直沒起換手機的念頭,和杜雅欣逛街遇到專賣店也沒敢進去問問價,而且還怕遇到熱情的店員。
她扭頭看了一眼花岩,花岩以為她是怕自己舍不得錢,讓她直接選個新的,型号随便挑。
“不用了,還是再修修吧,賺錢也不容易。”翟曼曼執意不換。
花岩本來還想再勸勸,看她這麼堅持也松口同意了,反正修理費也是他掏。
手機維修要寄回原廠,這幾天翟曼曼沒手機用,想起雙鑫給她付生活費的手機還能用,正好當備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