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塔,原來你隻是因為這個嗎?”芙澤爾問。
她不掙紮了,手搭在他肩上,盯着他的眼睛。
“原來你隻是因為我坐了别人的摩托車,抱了别人一下嗎?”
聽到她所說的“隻是”,哈斯塔完全理解成了另外一個意思:“我這樣很令人讨厭,是嗎?”
“不是……”
沒等芙澤爾說出話來,他反而先一步急着解釋自己:
“親愛的,你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想這樣跟你說話,我不想逼你,也不想像現在這樣拉着你、纏着你、讓你不舒服。”
哈斯塔深吸一口氣。
“但是你不能不要我……”
芙澤爾及時制止住他無邊無際的emo發散:“等等。”
“哈斯塔,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她說,“那個不是什麼别的男人,那個是……”
“是奈亞拉托提普——”
然而,聽到這個名字,哈斯塔并沒有像想象的那樣直接放下心來。
“所以,你摟了奈亞拉托提普的腰?”哈斯塔立刻抓住了重點,“然後你還坐了奈亞拉托提普的車,讓奈亞拉托提普對你笑,是嗎。”
芙澤爾被他一連串的“奈亞拉托提普”問得腦子一空。
她手還扶在他的胸口,試圖把人稍稍推開一些,卻根本沒推動。
“我摟他,是因為那個車開起來很容易把人甩飛。”芙澤爾解釋,“而且我隻是想打聽那扇門的事,他又不肯說清楚,還老是轉移話題……”
哈斯塔一言不發,盯着她看。
“你也知道他是誰,你還跟他講道理?”他低低說,像是自語,“你就那麼相信他嗎。”
芙澤爾愣住,滿臉都是“怎麼又扯到這個方向去了”的無語。
“我不是信他!”她聲音拔高,又立刻洩氣,“你搞錯重點了吧……我都說了,那是奈亞拉托提普啊,哈斯塔,奈亞拉托提普出現在巴黎了欸!”
“你也在巴黎,我哥也在巴黎,尤格索托斯也在巴黎,奈亞拉托提普還在巴黎。這難道不該是我們現在最緊急的關注點嗎?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然而,哈斯塔不說話,低頭緊緊盯着她,眼睛裡明晃晃地寫着:“我不管。”
總覺得他完全不在意這個層面上的問題。
“親愛的,我隻是不想讓你摟别的男人的腰,讓别的男人對你笑,僅此而已。”
哈斯塔低下頭,“如果這是你必須要做的事情,那——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對你。”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該相信你。是我太煩人了。”
看着他,芙澤爾抿抿嘴,伸手摸他的臉蛋,把他腦袋後面小揪揪的皮筋給解了下來。
“是的,哈斯塔,你是很煩人。”
她把臉别開,卻又不忍心真的甩開他。
沒辦法,她正在被全宇宙最玻璃心的戀愛腦抱着。
“……嗯,可能我也有錯吧,雖然我還沒有想清楚是哪裡錯了。”芙澤爾說,“哈斯塔,在我想清楚之前,我們好好的,先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哈斯塔低低地歎了一聲,臉埋在她頸窩:“嗯。”
于是芙澤爾開始想。
……哈斯塔為什麼會生氣呢?
他明明也沒有失去什麼,她還是她,沒有被奈亞拉托提普拿走,沒有消失不見,也沒有因此減少對哈斯塔的任何感情——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可他還是生氣了,還是委屈地發了火。
所以在愛情裡,會把“沒有失去”也當作一種不夠安全嗎?
哪怕一件東西沒有被搶走,隻要它曾被别人碰過一下、靠近過一下、哪怕隻是看了一眼,就會痛苦、敏感、難過嗎?
芙澤爾開始換位思考。
如果是哈斯塔跟一個她不認識的女生說說笑笑,還讓那個女生摟他的腰,讓他送她回家……
芙澤爾仿佛頓悟,一個激靈。
等回過神來,哈斯塔已經好半天沒說話,就這樣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壓在懷裡,腦袋埋進去,像是為自己那乍現的玻璃心付出代價。
想了想,芙澤爾決定哄他。
“哈斯塔,你上次不是說,想像人類那樣洗澡嗎?”芙澤爾說,“你選溫度,我讓你幫我洗後背,還讓你揉我的頭發,怎麼樣?”
哈斯塔的身體明顯頓了一下。
他擡起臉:“真的?”
看見那張被他自己折騰得可憐兮兮的臉,芙澤爾也愣了一下。
如果有選擇……她一定不會忍心讓哈斯塔這張臉露出這樣的表情。可是在看到他濕漉漉的表情之後,她又覺得,偶爾看到這張臉變成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挺令人心曠神怡的。
哈斯塔可憐起來更好看了。
芙澤爾點頭:“嗯嗯,真的呀。”
聞言,哈斯塔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腳步已經開始往浴室挪。
“嗯,那現在去吧——正好我也要洗澡了,我一般都是這個時候洗澡的。”
芙澤爾并不覺得“洗澡”是什麼舊日支配者的必備生活步驟。
但是她沒有戳穿他。
哈斯塔好好哄呀。
走到浴室,芙澤爾想起來:“我沒拿浴巾,你等我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