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隻雞,十隻羊,要想一次性悄無聲息地偷走,那麼小偷人數肯定不少,羊體型大不可能被跑走,隻能趕着走,地上肯定會留下足迹。”賀之桓煞有其事地分析到。
要說她這麼了解,還是因為她自小就是在村裡長大的,跑山放羊小時候經常幹,不然也不至于對測繪這專業産生興趣,誰知道上了大學才發現這個專業根子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隻是後悔也晚了。
“齊詩你帶她們兩個追查一下羊蹄印前往的方向。”
“是!”
齊詩帶着人走了,就剩賀之桓和楊鳴留在原處了。
“村長,我們先了解一下失蹤人具體情況。”賀之桓安排完之後轉向村長。
“對對對。”村長沒想到賀之桓如此雷厲風行,也是被這陣勢給吓住了,“我這邊的情況你們了解點也差不多了,讓李嫂和王叔說說他們家是怎麼回事。”
大家也沒另找地方,就在王遠家的院子裡說了起來,不少村民還舉着火把湊熱鬧,漆黑的夜晚除了風把樹影吹得晃蕩,倒是不那麼吓人了。
“将軍,我家閨女李非天生就是來跟我作對的。”李嫂說着抹起淚來,“她自小就不聽我的管教,整天夢着要去那京城、要去那北疆,年紀小還能由着她瘋,眼見着今年已經十六了,也不願相看适合的人成婚,她不急我急啊,前兩天就罵了她兩句,結果她就失蹤了。”
“那你覺得她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拐走的?”賀之桓聽到這裡多少是有些同情李非的,才十六歲的女孩兒,擱在現代還是上初中的年紀,在這裡卻要嫁人了。
“我家李非雖說叛逆,但肯定不會自己離家出走的!”李嫂說的斬釘截鐵。
一旁的王叔忍不住開口,“我看啊多半是自己跑了,說不定啊就是跟着别的野男人跑咯!”
李嫂被王叔輕蔑的眼神和嘴裡的話氣了個倒養,“姓王的,你滿嘴胡言!你老婆被你打跑了心裡不舒坦就把氣撒到我頭上來了?我家閨女出事了你就能這樣毀她名聲了?”說着上去就扯住了王叔的頭發,厮打在了一起。
“你個瘋婆娘,就是因為你整天逼你閨女嫁人她才跑的!”
“你胡說!我閨女生的那般漂亮,我不提她把關早被那些沒本事的男人拐跑了!”
那邊兩人吵得火熱,賀之桓就轉頭問起了王遠,“他們兩家的事你了解嗎?”
“我倒是知道一些,”王遠摸摸鼻子,“李嫂确實一直在給李非相看對象,不過在外人看起來像是賣女兒,彩禮要的高吓退了不少人,倒是幾年前有個路過的商人看上了她家閨女,倆人接觸了幾天後來商人走了也不了了之了。”
“哦?原來是這樣,李非倒是個有主見的。”
“可不是嗎,村裡跟她一幫子長大的男孩哪個被挨過她的打。”說着還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是也被教訓過。
“倒是個打仗的好苗子。”賀之桓感慨到。
“那王叔家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王叔的老婆是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都二十多歲了,結果買來了三年了都沒下個崽,王叔也是個暴脾氣,動不動就打罵,大概是實在受不了了就跑了。”
“這些年簌扼族頻繁騷擾邊境,城外的一些村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劫掠,就有人做起了買賣人口的生意,從西邊低價買來流民,帶去中原高價賣給大戶人家或者青樓娼館。”楊鳴在一旁為賀之桓解釋道。
聽完這倆人的話,一股火直沖頭頂,她上去把厮打在一起的李嫂和王叔拉開,暗地裡用腿狠狠給了王叔一下子,王叔腳下一軟直接摔了個屁股蹲。
見賀之桓表情不對,楊鳴把她拉到了一邊,“你想做什麼?”
“買賣人口,還家暴,簡直該死!”賀之桓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振得松針落了兩人一頭。
“你當将軍慣了,可現實是他買來的老婆不犯大乾的律法,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像你一樣決定自己的人生的,她能自己逃走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
“那我就隻能眼睜睜看着,什麼也做不了?”賀之桓不甘心,但她不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到底能做什麼。
“當然不是,”楊鳴想起了上一世賀之桓做的,“你現在已經是大乾第一女将軍了,隻要你聲名遠播,就能鼓舞更多的女人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你也可以為她們建造一個庇護所,就像賀家軍一樣。”
“一直在男人手下讨生活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像是上一世的賀之桓與站在這裡的楊鳴共同說出的這句話,點醒了賀之桓。
“是啊,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她們的困境,是要靠平權的,我的存在就是她們的底氣......”
長遠之計不急于一時,但是眼前的事她也不能坐視不管,不論這三個人失蹤的原因,她都得确認她們的安全。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了!”賀之桓跟着木蓉學了不少小習慣,其中之一就是喜歡拍别人肩膀,卻忽略了自己的力氣。
這一下子差點給楊鳴拍出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