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突然變密,這人正把傘傾向他這邊,自己半邊身子浸在雨裡,發梢滴的水落在睫毛上,像綴着串碎鑽。呢絨西裝的肩線已經被雨水洇出深色。
他伸手觸及冰涼的大理石時,忽然想起自己的經曆,不覺得淚濕眼底。
今天陰雨綿綿,整個墓地有序的排列着,每一個墓地的裝飾都帶着不同的特點,估計是家人自己給添置的,不想讓他們太冷清。
“該走了。”徐正起身時,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好。
下山的路上,枝葉落在徐正的肩頭,武瑞伸手替他拂去。
汽車駛離墓園時,雨停了。徐正望着後視鏡裡漸遠的墓碑,櫻花樹漸漸變成淡粉的雲,武瑞的手放在他大腿上以示安撫,徐正望着武瑞側臉,看光慢慢爬上他眉骨,這個有時混痞的男人,此刻眼裡盛着的溫柔,比任何春日都要溫暖。
車載廣播響起老歌,徐正閉着眼,聽見武瑞跟着旋律輕輕哼唱,他窩在座椅上,像隻缺乏安全感的幼獸。
路過便利店時,武瑞輕輕搖醒他:“要吃關東煮嗎?”徐正睜眼望進他眼底的柔光,眼睛慢慢聚焦,徐正轉身看向窗外,一個大紅色的門頭超市,他想了想,點點頭。
武瑞低頭看他,:“你在車裡坐着,我給你買過來。”
他下車的時候,徐正也把車門打開了:“一塊吃吧。”
武瑞鏡片後的眸光軟得能滴出水來,一把攬過來,低聲說道:“心疼我冷呀。”
徐正笑的頗為無奈。
徐正還沒開始搬出去單住的計劃,就已經扼殺在搖籃裡了,以後很默契的不再提及。
會議室内,投影儀藍光在衆人臉上流轉,如同冰冷的潮水漫過每個人緊繃的面孔。白闆上貼案件線索照片,被紅筆圈出的關鍵信息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這起跨國商業欺詐案已經卡殼三周,對方律師團像精密的齒輪組,将每處漏洞都嚴絲合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