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老師辦公室，首先就挨了一頓戒尺。

吃過學武的苦，挨幾下闆子淩蕤不痛不癢，但是自尊卻被打碎了一地。

蘇硯秋又批評了她一頓，說了一堆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的話語。

淩蕤這兩天的委屈一下子就繃不住了，眼淚刷刷的流。

蘇硯秋：“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哭什麼？”

淩蕤越哭越傷心。她為什麼要活的這麼小心謹慎呢？她為什麼就不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又不想科舉，為什麼要去學這些儒家經典？

她就算不學習，分家以後，給她幾百畝田她也餓不死不是麼？

她要是不來這上學，會遇到章世秦麼？要不是遇到章世秦，她至于活的提心吊膽麼？為什麼她上輩子被霸淩，這輩子照樣被霸淩？為什麼？

是不是就是因為自己太慫了？自己不夠強大，背後也空無一人，所以弱者就活該被欺負？

蘇硯秋看淩長生越哭越兇，隻好緩和語氣：“你告訴老師，你上課為什麼走神？”

淩蕤止住眼淚，她當然不能告訴蘇硯秋，她是在想那個紅衣女子。

“老師，章世秦想殺我。”淩蕤哭着把昨天和今天騎射課上發生的事都跟蘇硯秋說了。

蘇硯秋聽完以後，勃然大怒：“屢教不改，我一定告訴祭酒大人，將他開除出國子監。”

淩蕤立馬不哭了，拉住蘇硯秋：“老師，算了，他品行如此惡劣，我現在好好的，他不會承認的，為了學生，讓你得罪萊陽公主，學生過意不去。”

蘇硯秋越發覺得淩長生聰明又懂事，他心生愧疚，原以為這孩子是驕傲自滿所以不專心聽課，沒想到心裡藏着這樣的委屈。

“長生，明天是國子監的旬試，章世秦這次若還是末等，就達到開除的條件，你若是門門優等，可以升去丁班，盡量減少你們在一起讀書見面的幾率，老師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淩蕤已經很感謝了，騎射課老師就跟透明的一樣，完全不管的。

“老師，國子監有女教員麼？”淩蕤還是想打聽那個紅衣女子的身份。

“沒有。”

“那有沒有女生員？”

“也沒有。”

“為什麼這麼問？”

“章世秦第四箭将學生射下馬，我已經輸了，他趁學生墜馬之際立射第五箭，我躲不過去，是一個武功高強貴氣逼人的紅衣女子救的學生，章世秦似乎很怕她。學生當時驚慌，未問恩人身份名諱，也不知去何處報恩，特向老師打聽。”

蘇硯秋道：“國子監不準外來的女眷進入教學場所，住在國子監□□的内眷中也不曾有習武之人，能随便進入國子監的女子，都是一品爵位，武功高強還能讓章世秦害怕，穿紅色勁裝，為師推測應該是昭陽長公主。你若能畫出來，為師可以幫你确認恩人身份。”

淩蕤：“學生慚愧，畫技難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