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弟,我們這次是從水路走,經過伊河,洛河……直到汴州,這次的客船可是我爹專門為了我去汴州而找人打造的……這次跟我們同行的還有……我這是這趟行程的東道主,我住的可是最豪華的房間,要是範老弟不嫌棄的話……”
在路上,段叢飛喋喋不休地對範衡講述着同行的事宜,從途徑的地點,到船的尺寸裝備,從同行的同窗,到同窗們帶的書童和行李,範衡在段叢飛滔滔不絕的話語中打了個無聊的哈欠,要是這樣的話,對于單獨保護一個人來說還輕松點,一來人多方便隐藏也讓對手不敢輕易動手,二來關鍵時刻還可以趁機制造混亂以擾亂視聽帶段叢飛逃離危險現場。
段叢飛說的果然一點都不假,客船從外面看上去确實很壯觀,足以裝的下幾百人,但這樣一個誇張的船隻就這麼晾在河道中,目标未免太大了。
一個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一臉苦惱的向段叢飛走來,看樣子這船出了什麼問題。
“段公子,我們剛剛檢查這船,居然發現船底突然出現了裂紋,這種情況下不能貿然下水。”中年男子面色凝重地說道。
範衡歎了口氣,果然沒好事,看來對方已經先下手為強了,在這麼多工人看守的船隻底部進行破壞,看來對手的實力不容小觑。
“那什麼時候能夠修好?”段叢飛不依不饒的問道,他還準備跟範衡一起同床共枕呢,壞他好事嗎這不是!
“段公子,這個……恐怕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中年男人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話音剛落,船上傳來一聲巨響,原來豪華的客船變成了飛翔的一塊塊木闆和持續迸裂火星的大型燃燒物。
在場的所有人登時傻眼了,既定的行程也變成了泡影,怎麼辦,現在找船的話已經不太容易了,參加考試的人太多,客船基本上已經預定滿了,隻好走陸路了。
“喂,段叢飛,當時是你慫恿我們和你一起坐船的,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你打算怎麼辦?”其中一個嘴角有痣的年輕人沉不住氣了,說不定是這個段叢飛平日裡嚣張跋扈慣了得罪了什麼人,才有人要故意炸他的船,他才不想跟段叢飛蹚這趟渾水。
“沒錯,就為了你,我們現在連水路都走不成了!”人群中又傳來了抱怨聲。
“姓段的,老子信了你的邪!”
“段大傻子,把我之前預付的費用還回來!”
“段叢飛,耽誤我們考取功名你賠的起嗎!”
……
随着趕到的考生越多,抱怨的聲音也不絕于耳,段叢飛被衆人的指責弄得面色發窘,混賬,他這也是為了大家方便嘛,誰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别吵了!”說話的是範衡,他被周圍的謾罵吵得腦袋發脹,“段公子,現在找别的客船或許還能有位置。”範衡在段叢飛旁邊提示道。
“行了行了,不就是幾百兩銀子嗎,爺有的是錢,”段叢飛衣袖一甩腳一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段有财,把錢全退給他們讓他們趕緊另找出路!”
段老爺也趕到現場,弓着腰朝衆多的學子道歉,并說明了他會重新給他兒子安排馬車走陸路去汴州,要是有想同行的他可以免費提供吃住的費用。
很明顯,重利之下,必有勇夫,還是有那麼些個人願意和段叢飛蹚渾水的,包括心疼路費的和跟段叢飛看似親如手足的狐朋狗友們,至于剩下的大部分都領了錢罵着娘散去了。
等段老爺他們安排完一切事情,将人們都送走,找到足夠的馬車和随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段叢飛當即決定在附近的客棧住下,等明天一早就一起出發。
客棧門口,段叢飛低聲對身邊的仆人吩咐了幾句就殷勤的接過範衡的行李。
“範老弟……”段叢飛一臉期待的搓手看向範衡,“房間這麼緊張,還是和我擠一間客房吧,我仆人已經訂好上房了。”
“必須兩個人擠一間才可以嗎?”範衡掃了一下四周忙碌的人們出聲問道。
“不然呢,你看,你和他們都不熟,還是跟我在一起方便一點。”
好像一點也不方便吧,範衡沒理會段叢飛,徑直朝牽馬的一位仆役走去,“那我和他擠一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