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鬥不過我。”何徐行擡起頭抹掉宋煙雨唇上遺留下來的水漬,給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朝他挑眉。
閃閃發光亮晶晶的何徐行。
宋煙雨捏起小辮尾部掃過眼睛,斂去眼底的情緒。他清了清嗓:“你說秦老闆幫忙聯系的那人,怎麼還不打電話過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宋煙雨話音未落,被他丢到茶幾上的手機嗡嗡響起。何徐行伸手勾了過來,遞給他。
與對方約定好地點,宋煙雨慢吞吞的從何徐行的懷裡退出來,去房間換衣服。
他打開門,何徐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客廳。宋煙雨疑惑一瞬,走到玄關換鞋。一陣冷風灌進屋裡,宋煙雨把房卡揣進口袋,往電梯走。
走廊裡的暖風是壞了嗎!怎麼能這麼冷!
正在心底罵着,電梯門應聲而開。見是他進電梯,何徐行将手機挂斷放進口袋,從腳旁的紙袋裡拿出個毛茸茸的東西。
“貂嗎?!”見何徐行将它抖開披在自己身上,宋煙雨吃驚的瞪圓了眼。
他拉過宋煙雨的手,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樣:“外面下雪了,擡手。”
下雪了?啊?雪?!
直到被何徐行帶上車,宋煙雨還懵着呢。身體逐漸回溫,他才後知後覺看向何徐行:“你也去?”
“嗯。”何徐行抖落大衣上的雪,不知從哪兒變出來個熱水袋塞進宋煙雨手裡。
這趟之前的二十餘年裡,宋煙雨壓根沒見過雪。狂風夾雜着晶瑩剔透的顆粒落到房屋上,白茫茫一片十分壯觀。
他好奇的打開窗戶伸出手,有不少落在他的手心。宋煙雨轉過頭,興奮的把手遞到何徐行眼前:“何徐行,快看是雪啊!”
這股興奮勁一直到了約定的地方也沒落下,宋煙雨揣着熱水袋走在何徐行身旁叽叽喳喳的要比他平日裡的話還要多上的多。
兩人随着服務生上樓,有個下樓的高中生同宋煙雨撞了個正着。他似乎有急事連聲道歉,卻在擡頭看見何徐行的瞬間,無框眼鏡後的那雙眼睛微微睜大些,但轉瞬即逝。
何徐行把宋煙雨拉到身後闆起臉,若不是宋煙雨及時拉住他,這人怕是要與人一小孩計較起來。
宋煙雨并沒有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他更關心包廂裡能給他帶來希望的人。
進了包廂,裡面坐着兩個人。一個油頭粉面瞧着三十出頭,愛馬仕的襯衣外面套着廉價的西裝,小指粗細的金鍊子挂着塊長條吊墜垂在胸前,看起來不倫不類。
等宋煙雨兩人入了座,他率先開口:“宋老闆,久仰哦。您叫我楊老三就成,這位便是我同秦老闆和沈老闆說的,手裡有您想要的東西的人。”
宋煙雨同他客套完,朝着存在感不明顯的另一人說道:“阿伯,麻煩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價格好商量。”
“好好好哦,應該是三十年代吧,俺村裡來了個瞎子。恁不清楚,以前的村子地方小,誰家雞鴨下個蛋,不到晚上整個村子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老伯拘束的搓着手:“聽他說,婆娘孩子死完了剩他一個人跑來俺們這躲上一躲。”
老伯顫手夾着楊老三點的煙,吞雲吐霧起來:“好像是城裡地主家的長工,他主家因為惹到大人物。一夜之間全府上下除了他在外面鬼混躲過一劫,其他人都死了。”
“他說他們主家有個寶貝特别重要,就埋在他們家的槐樹下。反正,我就知道這麼些,信不信由恁。”老伯嘬着煙,大咧咧的往後背上一靠。耷拉着眼不再說話。
聽罷,宋煙雨嘴角上揚。他急忙問道:“那個長工說沒說過,主家姓什麼?”
“好像是……姓宋?”老伯瞥了眼宋煙雨,緊張的在褲面上摸了兩把手上的汗。
何徐行摁着宋煙雨握拳的手,擡眼看向一旁自我介紹完沒再開口的楊老三。卻是在問老伯:“三十年代的事,你怎麼知道?”
老伯抽煙的動作停住,他在何徐行與宋煙雨身上來回掃視,猶豫道:“我爹告訴我的,再說這種事在小地方很容易傳開,我當時都已經十來歲了咋個會記不住?”
“是這樣啊。”宋煙雨端着酒杯站起身,走到楊老三身前和他碰了個杯:“得多謝三哥您幫忙,不然我這信息也不知道找到什麼時候去了。我先幹,您随意。”
說着便把酒潑到地上,擡手将酒杯砸在楊老三臉上。他突然發難,眼前的人來不及反應。
宋煙雨蹲下身踢向楊老三的腿,卻被輕而易舉躲開。他鎖住這人的腰,擡手猛抓他的胳膊向後反扭,拿胳膊禁锢住楊老三的脖子。楊老三被他死死勒住,臉憋得通紅。
他纂勁往後退,将宋煙雨抵到牆上,後腦勺狠狠砸向他的鼻子。卻被早有防備的宋煙雨躲開。
但不曾想,這人路子野,一腳磕在宋煙雨小腿上,疼得他倒吸冷氣,手上的勁兒松了。楊老三趁這檔口,反将他頭摁在桌子上,狠狠砸向桌面。
鮮血直流頓時流了他一臉,宋煙雨忍痛折過手。用力往上頂起楊老三的下巴,慌亂中扯住他的項鍊,把他勒得措手不及。
這人見同夥已經被何徐行制服,他擡起宋煙雨的頭大喝,帶着人往後退。到包間門口時,急忙将宋煙雨推向何徐行,自己破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