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不對勁。
宋煙雨又摸上下唇,順着唇線輕撫,他瞥向毫無形象可言蜷進沙發裡打遊戲的宋平生。他弟正開着麥激情對線豬隊友,看起來分不出精力聽他說話。宋煙雨再一次起身走進浴室,他站在鏡子前打量着腫起來的下唇,拿起徐姨剛送過來的新藥膏,仔細看完原材料,這才一股腦糊上厚厚一層。
“真沒事,哥。不過是被蟲子叮了下。捍衛不動你宋家第一帥的寶座。”宋平生的聲音伴随着三殺的提示音從客廳傳來,“操,你們懂個屁。改天來我家掌掌眼,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宋平生大笑起來:“别拍我馬屁,你們休想挑撥我們兄弟關系。小爺第二帥帥的很穩定,ok?”
宋煙雨實在聽不慣他弟臭屁,幹脆眼不見心為靜,直接回卧室寫題去了。雖說當時與何徐行說了上課再聯系,卻忘了自己壓根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宋煙雨昨天墨迹好久才去問他爸要來了,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忙昏頭了怎麼還不通過。
拿起手機刷新着悄無聲息的聊天列表,宋煙雨轉了圈筆把手機丢進床上。他托起下巴轉頭便看到挂在熨燙架上的大衣,更煩了。
熟悉的敲門聲意思了下,宋平生從門後鑽出腦袋:“哥,做題呢!我晚上回學校,你可不要太想我哦。”
“想個屁,快滾。”宋煙雨抄起橡皮往後砸。
兄弟倆的多年的默契便顯現出來,宋平生撒開門往前跨一大步,扭過腰朝旁躲着歪下頭。兇器擦着他的耳邊飛過去,“啪”的飛向後面。
“哈哈哈哈,沒砸到我——”宋平生叉腰狂笑,“吧?”
笑聲戛然而止,也不知道他用哪個部位發出了鴨子慘叫,還是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宋煙雨劃出正确選項對着卷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開口:“知道了,這局算你赢。去把橡皮撿回來。”
話音剛落,橡皮放到了他手臂旁。宋煙雨往後仰靠,翻轉胳膊拽住身後人的肩頭打算給他弟活動下筋骨。他得逞的擡頭朝後看,和頭頂的眼睛對了個正着。苦艾味襲來,灑在宋煙雨臉上,被他吸進身體裡轉一圈又呼出。
“老師說我來這邊能找到你,敲了門沒人應。”何徐行低着頭一寸寸掃過宋煙雨的臉,最後停留在被塗得亮晶晶的嘴上,他輕笑下:“我看着門沒關便進來了,然後被它砸了個正着。”
太近了。宋煙雨眨巴眼,自己從裡到外仿佛都沾染上他的氣息。
“卧槽——住手啊!!”宋平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他舉着雙新拖鞋瞪大眼睛。怎麼回事?他去找個拖鞋的功夫這倆人怎麼打起來了!!
放下拖鞋,連忙上前拉架:“徐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管我哥說了什麼都沒錯,要揍找我來,我哥沒我耐揍。”
他走得急剛靠近被旁邊伸出來的架子絆了一跤,宋平生下意識的朝前伸手,試圖拉住餘光裡的家具穩住身子。
“砰——”
一團黑影撲向他腳邊的地闆,宋平生搓了把臉,慶幸着自己平衡還蠻不錯的這都沒摔。等他擡頭看清手裡抓的什麼,剛揚起的笑凝固在嘴邊。他撒開凳子腿,“哐”的砸在離宋煙雨腦袋幾厘米遠的地方,震起幾縷發絲落在眼皮上。
差點被爆頭的宋煙雨轉過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弟整個人往後跳的賊高,奪門而出。
一時安靜極了,宋煙雨眼皮下耷半蓋住眼睛,他推了推身上的人:“起來,你打算壓到什麼時候。”
枕在他胸口的腦袋蹭了兩下擡起,右手手臂支在宋煙雨耳側,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呼吸交織在一起,何徐行的視線正好落在宋煙雨紅腫的嘴唇上:“嘴怎麼了?”
“被蟲咬的,有幾天了。”
“是嗎?有磕到哪兒嘛?”
“唔。”宋平生你死定了。操!我的腰、我的背、我的後腦勺……嗯?怎麼不疼?
宋煙雨這才察覺到自己與木地闆之間隔着東西,身上一輕。宋煙雨看過去,隻見何徐行直起上身,歪着身子居高臨下的看他。
一股力穩穩托住後腦勺把他的額頭抵上何徐行的肩,呼吸從臉側滑過。宋煙雨下意識頭一偏,發梢掃過何徐行的鼻尖,耳畔擦在他的嘴角。背上的胳膊使着巧勁把他從地上擡起,轉瞬放開。
這算什麼啊,感覺像是被何徐行抱進懷裡。
他繃緊臉扯下卷到下巴處的衛衣,擡眼去看對面挽下袖子的人:“都砸紅了,要不要塗點藥酒,我還蠻重的。”
“不礙事。”何徐行朝他笑笑:“你怎麼樣?”
“我?”宋煙雨扒出埋進被子的手機,遮掩似的扯平被角:“我能有什麼事,都砸你身上了。”
“沒事我們開始上課吧。”
“也行。”發完信息退出來,宋煙雨看到聊天列表裡新增紅點,揚起嘴角。
十分鐘前
【何徐行】:抱歉,剛開完會。一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