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起案子雖然萩原研二全程跟進着,但因為他還在休假的原因,實際負責人是伊達航。就算有進展也應該通知伊達航而不是他。把這件事拎出來隻是因為真正的理由不好提起而已。
能有什麼事是他不好說的呢?和他緊密相關且還沒有結案的案件嫌疑人就那麼幾個,不願意說與其是想避開黑澤修、更像是不想讓他知道而已。
他剛準備繼續逼問,就被黑澤修一把拽了回去。
少年義正言辭地指責着他:“綠川,萩原警官不願意說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定是什麼保密信息不能透露呢?”頓了頓,他又把綠川光拉近了些,小聲提醒。
“我們現在和萩原警官隻是普通朋友而已,關系沒有那麼好,你就算好奇态度也要委婉一點。怎麼聽起來像逼問犯人一樣。”
綠川光差點沒忍住笑出來,看着黑澤修不贊同的眼神,他忙點點頭誠懇認錯:“你說得對,我們和萩原警官隻是普、通、朋、友而已,不願意說也是正常的,是我太自來熟了。”
“我有個朋友和我的性格很像,說不定也會對萩原警官感興趣,看來我也要提前提醒他一下,萩原警官的秘密不願意說給普、通、朋、友聽。”
你就差把威脅寫在臉上了啊!萩原研二嘴角抽搐,幾乎想沖上去狠狠搖黑澤修的肩膀讓正在欣慰看着綠川光的他看清楚眼前人的真面目,但最後還是為對方要向另一位好友告狀的威脅慫了下來。
“哈、哈哈,說什麼呢,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啦,哪有什麼不願意說的?”
那你快說!
眸色不同的兩雙眼睛同時看過來,裡面是相同的情緒。
小修你表現得很善解人意,其實也很好奇嘛。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回想起上午被叫去警視廳時聽到的話,原本因為見到好友輕松下來的心情又再次變得凝重。
*
咚的一聲巨響從搜查一課管理官辦公室傳出來。
“哇啊,吓我一跳,裡面那人是和松本警視吵起來了嗎?”路過的小警員被吓了一跳,緩過來後又跟旁邊的同事八卦,“你知道裡面的人是誰嗎?”
“好像是…爆處班的萩原警部補,不過之後也要調來搜查一課了。”小警員二号拍拍胸口緩神,見小警員一号還想湊到辦公室門口偷聽,趕忙拉着他離開。
“好了快走吧,你忘了早上松本警視說過上午的時間不要打擾他嗎?不避着點還敢好奇,你膽子也太大了……”
萩原研二深呼吸片刻又重新坐了回去,聽到消息後有些失控的情緒讓他一拳砸在松本管理官的辦公桌上,可劇烈疼痛的右手也沒辦法讓他從剛剛聽到的消息上移開注意。
“抱歉,松本警視,我失态了。”萩原研二表情很難看,“可無罪釋放也太……”
“萩原警部補,我理解你的心情。”松本清長一貫嚴厲的臉也柔和下來,生疏的試圖安撫萩原研二,“在為抓捕犯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後卻得到這種結局,生氣也是在做難免。”
“但…單從結果上來看,嫌疑人的行為的确沒有造成嚴重後果,警視廳也無法繼續拘留他。”
“哈,沒有嚴重後果?”萩原研二氣笑了,“他在居民區安裝炸彈是事實、和談判專家的溝通中也表現出了報複社會和警方的意圖,難道因為炸彈沒有被引爆、他就是無辜的了嗎?”
松本清長歎了口氣,把一份資料推到萩原研二面前:“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萩原研二一言不發地接過資料,越看牙咬得越緊、不斷傳出讓人牙酸的咯吱聲:“炸彈是高仿真玩具、不知道會被路人誤會報警,以為警方的電話是朋友的惡作劇所以那些話都是在開玩笑?”
“松本管理官,這麼粗劣的謊言難道警視廳真的相信了嗎?即便如此他也有擾亂治安尋釁滋事的罪名吧?為什麼會無罪釋放!”
“萩原警官,炸彈沒有爆炸是事實。”即使松本清長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同樣憤怒、但也對此無能為力,“在這個事實下,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嫌疑人是真的存在惡意,如果他咬死電話中挑釁的話隻是在和朋友開玩笑,我們也不能以此斷定他是在刻意滋事。”
“那擾亂治安呢?他的行為空耗警力引起恐慌總是事實吧?”萩原研二不依不饒。
松本清長沉默片刻,才無可奈何地松了口:“媒體們已經知道了事件始末,你覺得他們是會如實報道炸彈是真的、隻是因為意外沒能爆炸,還是會說警視廳無能、判斷不出真炸彈和仿真玩具、還為了功績抓捕僅僅做了一個惡作劇的無辜市民?”
“為了警視廳的名譽,那個嫌疑人隻能、也隻會被無罪釋放。”
“…那另一個嫌疑人呢?”萩原研二問,“在逃跑時死掉的那一個。”
“這起案件裡,沒有這樣一個人。”松本清長回答。
“沒有是什麼意思?”
“這起案件裡沒有第二個犯人。而他…隻是因車禍喪生的普通路人。”
松本清長的語氣滿是嘲諷和無力,顯然并不認同這一結果,可他也無從影響真正做出決策的人。
課長?參事官?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