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看胡娘閉上了眼,一副不願再說的模樣,就知道她又要打死也不肯說了。
“可宋家殺了你夫君,你就不恨他們?”
胡娘不吭聲,月兒扶着頭,一副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的神情,繼續道:“我其實一直想不通,宋菀菀不就是腰上有一個胎記嗎?宋府為什麼會一夕之間将所有見過胎記的下人全殺了。”
“我見過宋府畫給官府的胎記模樣,也沒什麼稀奇的。”月兒一副乖巧的學生模樣,認真問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你沒必要激我,要殺要剮你随便,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胡娘一副求死的模樣。
月兒笑了,繼續虛心求問:“你不肯說,那江如喃知道嗎?”
胡娘眼睫輕微跳動,看向眼前的少女,嗤笑一聲:“宋家的秘密,她一個新上任的縣令如何會得知。”
“可你的反應有些大哦。”
胡娘臉色着急的要說些什麼,嘴巴張張合合,最後也未吐出什麼。月兒看出了答案,轉身要走,一直沒吭聲的古琴開口道:“以後還需要逼問嗎?”
“不用,她這裡問不出什麼了,我們直接找江如喃。”她笑眯眯的看着胡娘,揶揄道:“畢竟姐姐對我最好,我要是問她,她肯定會告訴我的吧。”
“小江大人還不知道你這幅模樣吧。”
胡娘的話讓月兒一愣,停下了腳步。
“她對你最好?她隻是對你特别了一些,也是因為她以為你是人牙子綁進山裡的弱女子而已,可你是嗎?”
“若是讓她見到你這幅模樣,你覺得她還會對你好嗎?别說她不知道胎記的模樣,即使她知道,她是官你是匪,你認為她會告訴你嗎?”
“你是什麼人,背後什麼人,有什麼目的,你即便不說,但你認為你能一直瞞得了她嗎?”
“有朝一日你身份暴露,她現在對你再好,也會親手将你抓緊大牢。”
胡娘說了這麼多,少女一直背對着她,也看不出臉上的神情。
須臾後,月兒回頭,“忘了告訴你了,她失憶了。”
“是匪什麼了,我讓她跟我同道也變成匪不就好了嗎?”
回去的路上,古琴明顯察覺到一旁的小丫頭心情有些沉重,應該是受了胡娘那些話都影響。
對江如喃,她應該還是上了些心思的。
地牢的蓋子掀開,黑影烏壓壓的映入眼眸,瞬間将月兒的魂兒吓的回了體。
“鬼啊——”
她拉住古琴的衣袖,忙躲到她身後。
“深更半夜,你們兩個去地牢幹什麼?”
司徒素陰森森的聲音傳入耳時,月兒先是顫了顫,緊接着就反應了過來,從古琴的身後小心探出來。
看清眼前的人後,她松了一口氣,拍着小胸脯抱怨道:“吓死人了你!”
左右看看四周黑漆漆的房間,小聲嘟囔:“進來也不知道開燈。”
“你們為什麼瞞着我去見地牢裡的人?”司徒素沒理會她的賣乖,繼續問道。
月兒拉着古琴就走,完全不搭理她的問話。
“我的事,你管不着。”
司徒素臉色瞬間黑了,倆人畢竟是同伴的關系,但她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不給她面子。
她整張臉在黑暗中顯的更加陰沉,靜靜地看着她們的背影,“我可以不管你的事,但你最好還記得我們此次的任務是什麼,别同情心泛濫。”
“你什麼意思?”月兒回頭,将古琴護到身後。
“我可以允許你保下一個沒有記憶的江如喃,可不代表可以任由你的所有作為。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将山莊的密道告知其他人,你最好是管好你的人,别讓她壞了我們的大事。”
這個其他人,三人心知肚明指的是古琴。
黑暗的屋子裡,三人成對峙模樣,司徒素佝偻着腰站在黑暗中,月兒和古琴站在門口處,細微的月光打在二人身上。
離開司徒素的房間後,月兒和古琴各自回了房,走到半路,月兒拐彎去了江如喃的住處。
明明昨夜還未上鎖的屋子,今夜竟上了鎖,防的是誰不言而喻。
月兒心中暗自好笑,打算跳窗進去,窗戶竟也上了鎖。
可真是避她如蛇蠍啊。
她靠着門,輕聲叫了一聲:“江如喃,你開開門。”
屋内沒有聲響,仰望看着墨黑的星空,這個時間,裡頭的人應該已經熟睡了吧。
“江如喃,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姐姐......我有點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