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喃伸腳踢踢她,止住了她的動作,“不行,你下去。”
"說了不......"月兒擡頭看見女人的眼神後,嘟囔着嘴停下了要說的話。
門外的敲門聲一聲接着一聲,還帶着讨人厭的聲音,确實做不下去。
月兒起身拾起地上的衣衫,匆匆套在身上後便向門口方向走去。
“喂。”
月兒扭頭看過去,女人雙手還被綁着,示意她過來解開。
月兒一笑,慢悠悠走過去,将束腰帶解開,一撩被子,蓋在了江如喃的身上。走前她笑眯眯的湊在她的耳邊,說:
“需要我給你穿上嗎?姐姐。”
江如喃伸手拉下床簾,頓時隔開了二人。
嬌嬌等了半響,也沒等到回應,心想不會江大人也出事了吧。
正要回身找人時,裡頭門開了,隻見月兒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站在屋内,衣衫也有些不整,見到她後,面容很是不喜。
語氣也不好,“你來幹什麼?”
嬌嬌沒空搭理她話語中的敵意,也沒細想月兒與江如喃鎖門呆在一起幹什麼,隻是焦急道:“江大人在嗎?”
月兒抱着胸,“你找她幹嘛?”
“诶呀,田秀婆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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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秀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裡,一條白绫吊死了。屋内的桌上放着一紙遺書。
上面寫着她的種種罪行。她自十七歲時開始行騙,前前後後騙了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她将她們騙過來後,将一些資質平凡的女人用廉價的價錢将賣給牙蠻山裡的人。
她用甜言蜜語和她慈愛的外表,哄騙着女人安生地留在這裡。遇見了逃跑的女人,她會露出她惡魔的臉龐,将她們綁在柱子上,用長長的鞭子抽打她們。
還有呂家姐妹和阿錦,也是她哄騙着讓她們離隊的,她告訴她們北邊的山間有出處和金銀财寶,但其實是因為呂家姐妹知道她是牙婆的身份,而阿錦撞破了她們都密謀。
她知道那裡是狼群聚集地,就是為了自己的身份不被拆穿。
後半截,是她的忏悔,她自覺罪孽深重,對不起那些被她拐賣的女人,願意以一死償還自己的罪債。
說是遺書,不如說是訴罪書。
虞河看完後,怒氣咒罵:“活該!真是便宜她了。”
一旁的宋夏夏也流出來淚,阿紫面色驚恐,低垂着頭不敢看那屍體,像是吓壞了。
嬌嬌面色茫然,沒有吭聲。
古琴站在月兒旁邊,面色凝重。田秀這般心思毒辣的人,怎麼會突然良心發現自殺。她擡頭掃過這一屋子的人。
有人生怒、有人感歎、有人害怕、有人不解,亦有人面色冰涼,不以為然。
最後,她看向司徒素,她臉上的表情,是凝重。
會是她嗎?
這裡的人,似乎有能力殺她的,隻有她了。可她又為什麼要殺她呢?
臭丫頭呢?她有沒有參與進來。自從她和江如喃從山裡出來後,江如喃昏迷不醒,她卻似乎和這個山莊莊主是舊相識,就連山莊下有一條密道司徒素都告訴了她。
她和司徒素很明顯是一夥的,若是她們合夥殺了田秀,又是......為了什麼呢?
古琴看向身邊的小丫頭,她冷着眸,靜看着那具屍體,心中毫無波動。
司徒素開口:“江大人呢?她沒有過來嗎?”
"江大人身體有些不适,躺在床上呢。"嬌嬌回道。
說到此,門外響起腳步聲,衆女看過去,江如喃扶着一根木棍,正慢吞吞地走過來。
行到門口時,江如喃氣喘籲籲,鼻尖味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房裡站了一屋子的人,江如喃靠着門,視線掃過屋内,田秀躺在床上,臉色紫青。
“江大人,你來了啊。”虞河開口。
江如喃淡淡開口:“田秀怎麼了?”
“她自殺了,這個是她寫的遺書。”宋夏夏将手裡的遺書遞過去。
司徒素上前幾步,對着江如喃道:“江大人,既然你也來了,那我們便商量一下怎麼處理這個事吧。如今外頭天氣悶熱,溫度也高,我想着還是讓逝者入土為安是好,您覺得呢?”
江如喃看一眼遺書,道:“既是自殺,自然是早日入土為好。”
天色漸晚,虞河和嬌嬌提出送江如喃回房,月兒聞言看過去,正巧撞上女人的視線。她得意的笑笑,張嘴吐出口型:你敢同意,我今晚就去尋你。
江如喃看懂了,頰面上頓時又泛起了紅。她移開視線,婉拒了她們都好意,拄着她在地上随處找的木棍慢悠悠的走了。
月兒看着女人的背影,嘴邊的笑怎麼都抑制不住。
姐姐怎麼這麼可愛呢,她又沒說她拒絕了就不去找她。
她擡步剛要跟上去,古琴拉住了她,小聲在她的耳邊說:“胡二吐口了。”
月兒停下腳,歎了一口氣,看向南邊的方向。
好吧,今晚就放過你吧。
地牢的步梯又長又黑,空氣中還彌漫着鐵鏽味,月兒用手帕捂着嘴,面色不喜到了極緻。
“你确定司徒素今夜不會回來吧?”
古琴拿着一盞燈,道:“田秀死了,阿紫膽子小,她去陪阿紫了。”
“司徒素陪阿紫?”月兒面露不解。
“對,當初我們在外頭等你們,舒唐中了蛇毒昏迷不醒,胡二露出色心,吓跑了方如瑾,王英齊失蹤。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之後呢?”
“是阿紫下山尋到了司徒素,将我們帶到了青蓮山莊,阿紫性格腼腆不愛說話,倒是和這個山莊莊主挺說的來的,可能是因為司徒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吧。”
月兒沉思片刻,問到:“李冀呢?他沒有找你們?”
古琴一愣,搖頭,“自從分開後,我們便沒有再看見過他了。”
沒見過了......
莫非他沒有走出來?
月兒正想着,猛然聽見了身邊人的一聲疑問。
“田秀的死,跟你有關系嗎?”古琴想,她還是應該問清楚。
月兒一愣,笑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殺她幹嘛。”
“那司徒素呢?是她嗎?”
月兒停下腳步,防備地看着她。
“你什麼意思?”
古琴也停下,回頭看向她。
“我得知道,你和司徒素究竟是什麼關系,我不想像田秀一樣,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