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後半夜,江如喃都是在外屋的凳子上度過的。
許是睡的覺太多了,天蒙蒙亮時,她依舊毫無睡意,心中思緒如麻。
這個名叫青蓮山莊的地方,總給她一種詭秘的感覺,尤其是裡面的人,一個個的更是讓她覺得不尋常。
青蓮山莊建在山腳的出口,不像是晚年養老的桃花林,倒像是個盤踞在此處的守門人。
山莊主人司徒素,一人獨居在此,能将這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存有醫治她的湯藥,還能一下子拿出十幾條年輕女子的衣裙首飾。
嬌嬌、阿紫、宋夏夏...這群自稱被她所救,張口一個江大人,閉口一個救命恩人的女人,卻沒有一個提出歸家的念頭。
望向内室的方向,半夜三更,她的床榻上莫名多了個姑娘,自稱是她的妹妹,卻在提及家中已故親人時沒有半分悲傷。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樣,可不知為何,江如喃心中總是隐隐覺得此女不不簡單。
......
正午時分,陽光懶洋洋的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月兒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她微眯着眼,手自然地向旁邊摸過去,抓過來一看,竟是個枕頭。眉頭頓時蹙起。
人呢?
她環顧四周,并沒有看見江如喃的身影,又試探性的喊了兩聲姐姐,也無人回應。匆匆穿上衣衫後,月兒着急忙慌地出門尋找。
寝屋的周圍尋遍了,也沒有找到江如喃的人影,沿路碰到了阿紫,月兒問她有沒有見過江如喃,
阿紫低垂着頭,有些怕生。說是今日清晨見司徒莊主和江如喃呆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話落,月兒當即便沖到了司徒素的寝屋。
空無一人的屋子,莫名讓月兒的有些慌了神。
她沉重地呼出一口氣,看向司徒素的床榻。鮮少有人知曉,青蓮山莊的地下有一處地牢,裡頭規模龐大,聽說這裡以前是一個王爺的私所,專門用來秘密關押教訓一些不聽話的女人的。
密道的進口,就在司徒素的床下。
而就在前不久,月兒還站在這裡,嫌棄這裡血腥味重,髒亂惡心,一步也不肯踏入。
月兒靜默一秒,熟練地拉動機關,走進密道。她憑着記憶中司徒素和她說的,走到了一處牢房外,裡頭正綁着一個渾身血淋淋的男人。
依稀可見男人身形有些肥胖,是江如喃手下的官差——胡二。
他面前站着一個女人,女人手裡端着一盆鹽水,從胡二的頭頂潑下去。
月兒走進去,開口:“他還沒有開口嗎?”
女人回過身,原來是古琴。古琴見到月兒,神情有些微愣,道:“嘴硬的狠,打了幾天了都沒吐出半個字。”
“應該的,宋家派出來的人,自然不似尋常人。”月兒拍拍古琴的肩膀,道:“就是辛苦您多勞累一番了。”
古琴搖搖頭,“我倒是沒什麼,隻是你為何笃定了他在找些什麼,若他确實什麼都不知道呢。”
“你不是說,你們出來後,他有單獨找過嬌嬌她們嗎?”
古琴回想,那時她們剛走出山,衆人計劃着原地等待江如喃,也是這個時候,胡二的色心才顯露出來。
“是,起初她們也不敢吭聲,後來我聽到阿紫偷偷哭,才知道了胡二竟然趁着天黑,一直在偷偷欺負她們。”
“胡二并沒有欺負她們,若我所料不差,他應該是在找人。”
古琴疑惑:"找人?什麼人?"
“一個後腰上有胎記的女人,我要的,就是讓他畫出胎記的位置、模樣、大小。”月兒沒有過多的延續這個話題,她掃過地牢的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後,才問道:“今日你見過司徒素嗎?”
“沒有,今日我來時,司徒素并沒有在屋裡。”
“江如喃呢,見過嗎?”
“怎麼?她沒在屋裡?”
月兒皺着眉,臉色有些不愈,“沒在,她不見了。”
月兒看向前方長長的甬道,一間間的牢房緊閉着門,每一間牢房裡,都有不少折磨人都工具。
司徒素應該不敢背着她将江如喃關到這裡。
對,她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月兒腳步急促,向來時的方向離去。出來時,剛巧碰上回來的司徒素。
“江如喃呢?”她跨步上前,詢問。
司徒素端着一盤子餃子,看她一眼,嗤笑一聲:“你不會是覺得我把江如喃殺了吧。”
月兒拽着她的肩膀,用力捏着,“我問你她人呢?”
“廚房包餃子呢。”她看向手裡新出鍋的餃子,緩緩道:“諾,要吃嗎?”
月兒冷冷瞥她一眼,去了廚房的方向。剛到廚房門外,她便聽到了姑娘們的調笑聲。
“诶呀,江大人,皮可不能這麼擀啊,你這麼擀皮,是會将餡撐破的,你看,你得這麼擀......”
“好,我再試試。”
“江大人,您大病初愈,還是進屋裡休息吧,這些活計我們就能做的,做好了我們給您送過去。”
透過窗邊的縫隙,月兒看見女人用手肘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溫柔一笑,淡淡回了句:“不用,我正好也鍛煉一下,總在屋裡躺着也沒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