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手一松,警惕地看過去,“什麼阿姐?”
少女的反應有些大,江如喃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模樣。
整個人冷冰冰的,看着離得很近,卻給人一種隔着十幾丈的感覺。
江如喃直覺,這才是少女的真實面孔。
那個阿姐,應該對她很重要。
“你昨晚睡覺,說夢話了。”江如喃說。
月兒一愣,問:“我......我都說什麼了?”
“你一直在喊阿姐。”江如喃猶豫半晌,還是問出了口:“你阿姐,現在在哪裡?”
“阿姐她......”不行,不能說。
月兒又換上了她那副小可憐模樣,眸裡蓄着淚光,道:“阿姐是我在牙蠻山裡最好的朋友了,隻可惜......”她一頓,哽咽出了聲,“爆炸的時候死了。”
江如喃皺眉:“也死了?”
“是啊,可能是我太想她了,所以做夢夢見了她,還說了夢話。”她話音一轉,像是無意中詢問,“姐姐,我還有說了什麼嘛?”
"沒了,隻是一直喊着阿姐。"
江如喃的語氣淡淡,聽不出個所以然。
應該沒有說過其他的了。
月兒沒有再吭聲了。她站起身,食指随意指着前方,語氣中帶着無措:“我去準備早飯。”
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得好好想想今後的計劃了。
月兒走出幾步,江如喃叫住了她。
“月兒。”
月兒扭頭,“怎麼了?”
"我打算明日夜裡離開,你準備一下吧。"
江如喃心裡隐隐發慌,總覺得恐怕要出大事了。
月兒淡淡瞥向她肩膀處的傷口,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
月兒蹲在河邊,出神。
江如喃如今越來越起疑了,照現在的情形,還沒有回去,恐怕她的計劃就泡湯了。
她站起身,看着水裡的倒影。少女齊劉海下,一雙眼睛愈發的變得淩厲。
月兒嘴角扯出一抹笑,似十月寒霜。
不能讓她......活着回去了啊。
凡事涉及到她的,都不行。
她扭頭看向江如喃所在的方向,心中暗自想着:姐姐,我不能......讓你威脅到她。
你不能,誰都不能。
身後傳來了聲響,月兒回頭,笑靥盈盈,“姐姐,你來了啊。”
平靜的度過一天後,又到了夜裡。
明日,就該啟程離開了。
二人躺在一起,各有心思。
江如喃在想着明日如何能帶着小姑娘安全的走出去,而月兒心裡則想的,是如何能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殺了她。
江如喃:林中危險重重,明日需得萬分小心,可不能讓月兒妹妹受傷了!
月兒:林中危險重重,是個殺人好時機!
江如喃:月兒妹妹嬌嬌弱弱的,明日可得提醒她準備好。
月兒:明日可得帶好殺人工具。
江如喃和月兒:不行,明日若是出了狀況可怎麼辦?
江如喃扭過頭,月兒扭過頭。
“怎麼了,姐姐?”
“怎麼了,月兒?”
二人齊齊看向對方,問出了相同的話。
月兒及時反應過來,撐着小腦袋,道:“姐姐,我睡不着。”
江如喃心裡也有些煩躁,亂七八糟的事情擾的她頭疼,明明事情已經很明朗了,可她心中總隐隐感覺到有些不對。
可若要說那裡不對,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一切怪異的根源,似乎都來源于眼前這個小姑娘。
她總覺得,月兒所向她展示的,隻是她的一面。她就像一道清澈見底的河流,一眼能夠看清裡頭的東西,可卻不知裡頭究竟有多深。
江如喃回視着她,暗暗想道:會有那麼一天,她溺死在她這深不見底的河流裡嗎。
月兒,你會讓我有這麼一天嘛。
月兒見她一直沒有吭聲,輕輕搖了搖她,柔聲:“姐姐,你怎麼了?”
江如喃搖搖頭,“沒事。”
她看着少女的眼神,緊接着又道:“月兒,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話落,四周安靜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試探我?
月兒内心疑惑,面上卻不顯。
“你不是說......要帶我們回家嘛。”
江如喃看向遠處,靜谧的林中深不見底,即使空中懸着月光,依舊黑布隆冬。
像極了那天夜裡小姑娘來尋她的情景。
也是這麼黑,這麼嬌軟可人。
她收了眼,看向眼前的少女,語氣溫柔又緩慢:“我來這裡,是為了找一個姑娘,和你一般大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