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安慰:“不哭啊,不哭。”
小錦哽咽:“還、還有嗎?”
“小錦姐,已經沒有了,可是你的頭發這麼長、又這麼多,小蟲子會不會再回來啊?”
小錦惶恐不安:“那、那怎麼辦?”
少女聲音天真。
“頭發沒有了,小蟲子會不會就不會回來了啊。”
“你說對嗎?小錦姐。”
小錦點點頭:“你說的對,頭發沒有了,蟲子應該......就不會再回來了。”
月兒攬着她的胳膊,“那我們剪了吧。”
“好。”
月兒漫步走在路上,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突然,她停下腳步,擡頭看着樹上的人影,“咦,你一直在這裡嗎?”
李冀從樹上跳下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她人嬌小,長長的烏發下眼睫煽動,俏生生地站着。穿着不知誰的寬大衣衫,袖口挽着,露出一截白嶄的腕子。完全是個不谙世事的小丫頭。
他想或許是他看錯了,剛剛那個兩副面孔、鎮定的捏着蟲子、自導自演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可不是她,又是誰呢?
李冀低沉着聲音:“你想幹什麼?”
月兒伸手,指指男人腰間的刀,“我想借你的刀用用。”她眨眨眼,“可以嗎?”
李冀兇着臉,“你剛剛為什麼用蟲子吓她。”
他目前還聯想不到,另一個被水泡折磨的少女,或許就和自己眼前這個笑嘻嘻借刀的少女有關。
月兒眼珠一轉,問:“你看到了啊?”
男人粗着氣‘哼嗯’一聲。
月兒面容不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叔叔,你離的遠,看的不甚太清,那個小蟲子确實是從小錦姐的頭上跳到我的胳膊上的。”
“吓了我一大跳呢。”她拍拍胸口,呼了口氣。
又擡眼看向男人,“叔叔,那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刀嗎?小錦姐說,想讓我給她剪一下頭發。”
聽了她的說辭,李冀心中其實依舊疑點重重。
她說是他沒看清,可青天白天的,李冀又是個學武之人,本就眼力不錯,分明是她從一個小瓶子裡取出來一個蟲子,故意在吓那姑娘。
還有昨夜,他見她一人離開了隊伍,怕她有危險,遠遠的跟着保護,不料竟見這少女彎在草叢裡,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找什麼。
可少女低着眸,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剛剛說到’下了我一大跳呢~’面上驚訝的表情,實在不像是在說謊。
她的面上,分明滿是驚慌、害怕。
他想,或許真的是自己看岔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說要借刀,給那姑娘剪發。
也不是不可以。
但 .......什麼鬼的叔叔!
他今年才十八,比他大個兩三歲,就成她叔叔了?!
李冀黑着臉,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她。
不想跟她說話,但還是硬着聲音,道:“用的時候小心,它很利的。”
月兒甜甜一笑,“好的,我記住了,叔叔。”
“......”
小錦拉着月兒的手,感激的說:“謝謝你,月兒。”
月兒看着自己的傑作。“不客氣的,小錦姐。”
少女一頭短發,一手摸上去能紮人一手。
這樣,姐姐就不會再摸了吧。
“你們在幹什麼呢?”
月兒回頭,看到來人後,臉上立馬揚起了笑容,“姐姐,你來了。”
江如喃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嘴。
小丫頭,見到她好像格外的熱情。
“小錦姐姐在讓我給她剪頭發呢。”月兒向旁邊一側,露出小錦的面容,問道:“姐姐,你看小錦姐姐好看嗎?”
“......”
對着這一頭刺猬頭發,江如喃一聲‘好看’硬生生卡在了喉嚨眼。
江如喃輕咳一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将月兒和小錦送回去後,江如喃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舒唐和李冀。
昨夜探路,江如喃發現,夜裡其實是沒有瘴氣的,隻有到了清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林中才會起瘴氣。
她出來的時候,林中正漸漸起了白霧......
李冀:“江大人,那你的意思是說,夜裡是安全的,白天起霧了,就是瘴氣的開始?”
江如喃點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舒唐面露憂愁,“......怪不得”
以萱水的武功,還有他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是在外頭能以一頂百的人,怎麼會都佘在了這無名山裡。”
“那你有見到萱水嗎?”
江如喃瞥男人一眼,搖搖頭,冷聲,“你放心,我一定會将萱水找回來的。”
“這幾日我們先駐紮在這裡,我再進去探幾次,等探出瘴氣蔓延到那裡了,我們再上路。”
江如喃回去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少女在等着她。
她疾步走過去,問“怎麼了?”
月兒将藏在身後的水拿出來,笑靥盈盈:“姐姐口渴嗎?喝水。”
“你等在這裡,就為了給我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