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了一天的陳心,此刻正頹喪地坐在店中,回憶漸漸湧入腦海。
從前他也曾被趕鴨子上架,作為替補人員跳過一次,跳姿有點滑稽,但也隻是迎來了幾聲哄笑。
巧就巧在,那時他剛拒絕一個alpha,那人抱着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态,乘風借勢,又不知從哪聽說了他家裡的事,再添油加醋到處宣傳,于是陳心被一群惡心的人,追着喊了兩年的“賭爹死媽癞蛤蟆”。
剛開始隻是幾個人,他們在小賣部窗戶上,校門口電線杆上,廁所牆上……,全是貼上“賭爹死媽癞蛤蟆事迹”的便簽紙,直到陳心發現後,告訴了老師,這事才不了了之。
雖然小便簽沒了,可在此之前,事情已經傳開了。有些心智發育不全的人,辨不清好壞,經常以開玩笑的語氣當着衆人的面、陳心的面宣揚這個外号和陳心家裡的事迹。
自尊心最強的那幾年,任誰被這樣對待,都不會好過,饒是陳心現在想開了,再回憶當年,仍有些後背生寒。
原本反應不會這麼大的,隻是陳心像打了雞血般鬥志昂揚了一天,在雞血即将耗盡時聽到自己将參與跳遠的信息,一時間,心裡落差比較大,才會如此氣憤、失落。
又歇了一會兒,他摸了兩把頭發,長呼一口氣,給杜盼安發信息。
【班長你好,關于運動會跳遠,我可以取消參賽嗎?我能力有些欠缺,會給A班丢人的。】
陳心抱着手機,在聊天界面上下滑動了幾次,才跳出新信息,【不行哦,名單已經報上去了,改不了。A班同學隻會記得你的付出,不會覺得丢人的,加油。】
實際上,大學中,除非特别突出的,不然誰會關注這個選手是哪個班的,有的大學甚至觀衆席都是強制學生來填補的。
兩人都看出來了彼此的意思,隻是各懷心思,不願戳破罷了。
算了,實在不行,隻能上了。
……
剛剛出門,恍惚間,透過車窗撞見一個和陳心身形很像的人,顧識瀾凝神看了兩秒,下一刻,收回視線,給陳心撥了個電話。
電話貼在耳邊,少年吐息淡淡,語調很輕,似乎興緻不高,“怎麼了先生?”
語氣毫無波瀾,顧識瀾将房真存告訴自己的事轉告給了陳心,陳心應了一聲,蔫蔫解釋道,“我當時有向班長請過一遍了,剛剛經體委提醒,才知道還要自己去小程序上登記一下。”
話落,對面一時無言,陳心剛準備挂了,顧識瀾卻語氣淡淡,沒話找話般又問,“你們班班長是誰?”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跟杜家這麼熟,怎麼可能不知道班長是誰,陳心心裡有些火,落到嘴上确是欲言又止的無奈,“你……,我有點累了,挂了。”
三聲嘟嘟嘟後,界面自動返回,顧識瀾擰着眉,将手機丢到了一邊,
這種情緒持續到回到平層,把自己埋進書房,再出來時時間已過十點,可陳心還沒回來。
顧識瀾周身氣息凜冽,臉色冷的能揭掉層霜,他默默把房門鎖了。
陳心回到他家,洗漱完,抱着自己的枕頭準備開他房間的門時,才發現顧識瀾生氣了。
一天到晚莫名其妙的,但大計又不能半途而廢,陳心拿起手機,倚着門滑下,一戳一戳地給顧識瀾發消息,【怎麼了呀先生?】貓貓探頭.JPG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被一些事絆住了。】
【我應該提前和你說的。】
……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點到為止,再等三分鐘,三分鐘内他不來,陳心就回去自己睡了。
此計黃了他還能想其他計策補救,但困極了還不去睡覺就是對自己的大不敬了。
腦袋一點一點的,将要睡過去之時,被身後突然打開的房門驚醒。仰頭,光線有些刺目,陳心眯起眼睛,見着顧識瀾又在居高臨下俯視他。
陳心一言不發,甩了甩頭,在顧識瀾冷的要殺人的視線下,搖搖擺擺奔向他的床,拱進被窩倒頭就睡。意識消失的前一刻,感到身邊床墊塌了塌,陳心用盡全部力氣,朝那邊滾了滾,滾進人家懷裡。
屋内昏暗,顧識瀾闆着臉,看着陳心緊閉的眼,聽着他漸漸均勻的呼吸,到底沒抵抗住心中的邪念,惡欲的手默默捏住了他精緻的鼻子,語氣中帶着微微愠怒,低聲問他,“說,今天幹嘛去了?!”
酣睡中的陳心被堵住了呼吸命脈,難受地皺了皺眉頭,嘴裡哼哼唧唧像在罵人,煩躁地翻了個身,掙掉了作孽的手。
顧識瀾隻能無能狂怒地把他箍在懷裡,帶着氣憤入睡。
第二天一早,要不是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便簽,顧識瀾還以為自己時空穿越了,身邊空落落,陳心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