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内,傅清禾面無表情的坐在凳子上,桌上搖曳的燭光清晰的照出她波瀾不驚的面容。
與之相對的,則是如臨大敵的張圖,正警惕的盯着傅清禾,生怕她耍花招。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沈遲搓着手臂走進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一路回來,他總感覺有人在跟蹤他,背後一陣陣的發涼。
見他進來,屋内的兩人也被吸引了目光,尤其是傅清禾。
在看到扒在沈遲身後的無名後,傅清禾又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
張圖本來是想問些什麼,結果餘光又瞥見傅清禾在偷看他家大人,當即就急眼了。
“你這妖女怎麼回事?總盯着我家大人做什麼!”
傅清禾淡淡瞥他一眼,隻覺得面前這個人仿佛腦子不大好。
感到周圍的空氣越發寒涼後,沈遲下意識打斷張圖的話,邊說邊往桌前走。
“行了,正事要緊。”
張圖到底是沈遲的得力手下,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聽到沈遲的話後,他立馬就閉了嘴。
傅清禾心道:終于來了。
随着沈遲坐下,張圖很快就進入狀态,兩人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傅清禾。
“名字?”
“傅清禾。”
“年齡?”
“不知道。”
沈遲一頓,眼神直視傅清禾,隐含殺氣。
傅清禾也不怕,滿臉無辜的回應。
她是真不知道,傅小妮本就不被傅家所喜,哪裡有人告訴傅小妮的年齡?至于傅清禾,她前世都活了快三十年,她若真說出前世的年齡,才是有問題呢。
無名被氣得不行,站在沈遲旁邊一個勁地瞪他,仿佛要把他盯穿。
沈遲打了個噴嚏,收回視線繼續問。
“性别?”
“看不出來?”
傅清禾眼神中的嫌棄如同實質,把沈遲噎得夠嗆。
就連一旁記錄的張圖都有些面露疑惑,差點以為他家大人說錯了。
被這樣的目光看着,沈遲并不為所動,輕咳道:“世間雌雄莫辨之人多如牛毛,總要嚴謹些。”
聽到他的解釋,張圖重重點頭,心裡對沈遲的敬意再上一個台階。
跟大人比,他張圖要學得還有很多啊......
至于屋内的另外兩個,隻當沈遲在找補,并不當一回事。
“為何去王宅?”沈遲繼續在問。
傅清禾也沒有隐瞞,把王員外派人去永平縣找自己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她一邊說,旁邊的張圖筆都快揮出火星子,隻恨自己寫字太慢,跟不上傅清禾的語速。
噼裡啪啦一股腦的說完後,傅清禾往後一靠,有意無意的看向沈遲與無名。
這幅景象看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傅清禾對沈遲心懷不軌。
不要臉!張圖内心咆哮如雷,隻覺得自家大人被這個妖女玷污了。
而作為被“惦記”的沈遲,則面不改色,仿佛不知道傅清禾在看他一般。
當然,如果能忽略他耳尖快要滴出血的一抹紅的話。
傅清禾的話,沈遲也不知道信了沒,轉而示意張圖收拾好東西,才起身道:“這件事我會派人查清楚,還請傅姑娘在此不要離開。”
這間客棧算是他們錦衣衛的據點,也不怕傅清禾會偷摸溜走。
在沈遲快要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傅清禾叫住了他,“沈大人不是要查案嗎?”
無視張圖眼底的忌憚,傅清禾不緊不慢地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沈遲頓住,轉過身來,神色複雜的看向傅清禾,“憑你那故弄玄虛的把戲嗎?”
傅清禾之前可是說過,她是算師。
可對沈遲來說,這些東西不過是江湖術士的手段罷了,他一開始就沒放在心上。
更别說,當今聖上沉迷道術,身為天子近臣的他更是厭惡這類東西。
傅清禾可不管他在想什麼,她隻是恰巧好奇心起罷了。
之前在王宅,無名明明該是認識沈遲的,可她剛也看了沈遲的過往,根本就看不到無名的身影,無名的反應又不似作假。
這一切,她可太好奇了......
傅清禾知道沈遲不信任自己,她直接抛出一個消息:“沈大人一心忠于聖上,可我怎麼瞧着,你與先太子的關系也不菲呢?”
此話一出,首先是張圖被驚住,下意識去看沈遲的表情,心裡更是膽戰心驚。
先太子......光風霁月,德才兼備,本該是最好的繼承人,隻因觸怒龍顔,甚至意圖謀反......
這可是要命的話題,誰提誰死,倒是沒想到......他家大人居然與先太子關系不錯麼?
說出這句話後,傅清禾一直在觀察跟在沈遲旁邊的無名,發現他一臉茫然,仿佛不認識自己說的那個人。
讓她又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
沈遲怔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