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禾連忙趴下,借助前面的矮牆遮擋。
等人走後,傅清禾才拍着撲通跳地心髒站了起來。
幸好她一早就租下了這間民宅,不然,這次怕得栽。
沒想到這高左這般敏銳。
傅清禾現在還大喘着氣,兩腿發軟。
不過,也不算一無所獲!
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切,傅清禾隻覺得嫌惡。
這高左的确不是好人,這次來永平縣也是為拉攏吳老爺來的。
甚至于,永平縣最近的女童走失也是他一手操辦。
想到高左背後的勢力,剛提起的心思又落下去。
整個永平縣都被高家滲透了,就算她現在去報官,也沒有多大用處。
更何況,她現在隻是個江湖術士,可以想象,如果傅清禾就這麼跑去官府,人家一個照面就能将她丢進大牢。
可,真的不管嗎?
傅清禾遲疑了。
忽然,一張臉在面前閃過,是徐夫人!
徐夫人娘家也是一方豪族,更别說,她的兒子也在京都任職,三元及第的狀元,在哪裡都會受到優待。
其他人怕他高家,徐夫人可不一定。
事實也正是如此,徐夫人還真不怕。
“你是說......高家?”徐夫人放下茶盞,面露詫異。
可要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眼中隻有好奇,并無忌憚,也就是說,她并不把高家放在眼裡。
徐夫人自己也是丢過孩子的人,自然能明白那種心情。
所以,在聽到傅清楚說的事情後,她也沒問傅清禾是怎麼發現的,當即拍案而起。
“好一個高家!簡直是喪盡天良。”
高左拐賣那些女童并不是為了買賣,因為在這個時代,男童往往要值錢得多。
倒也不是重男輕女,而是這個時代的很多重活,更适合男人來幹,尤其在鄉下,誰家的勞壯力多,誰家就能開更多的地,年底就不會餓肚子。
而高家人之所以選擇拐走女童,一來,也是知道大家對于女童的輕視,有的人家,即便丢了個女孩,也不至于鬧得太大。
二來,自然是為了煉丹。
是的,高家的當家人高顯,也就是高左的父親,自從告老還鄉後,就沉迷于長生之術。
這其中,練就長生不老丹的藥引,便是那些女童。
徐夫人隻要一想到,她的孩子被人抓去煉藥,就止不住氣,恨不得将其千刀萬剮。
“清禾你放心,我不怕那高家,這件事我管定了!”
這事要在幾年前發生,徐夫人還真說不出這麼硬氣的話來,那個時候的高家可是齊王手底下的心腹,尤其是高顯,更是當朝吏部尚書,掌管百官的考核升調。
可自當年先太子一案後,齊王早就被發配封地,其黨羽更是退得退、貶得貶,如今太子已立,齊王再是不平,也翻不起多少風浪。
“既然夫人有數,清禾就代那些孩子謝過夫人了。”
這件事交給徐夫人,傅清禾自然是放心的。
且不管徐夫人更能感同身受,就說徐夫人背後的權勢,就不是傅清禾能比的。
至于她?還是好好擺攤攢錢吧!
早日攢夠錢,她就找個地方隐居了。
重活一世,傅清禾早已沒了多少鬥志,隻想躺平養老。
或許,老天正是看到她前世太累了,才特意獎勵給她的?
幾天沒擺攤了,傅清禾一到地方,就被幾個人圍住。
“小大師,你可算來啦!”隔壁豆腐攤的大娘一看到傅清禾,眼睛就跟放光似的,扭着腰肢就跟過來。
随着她的大嗓門,不遠處的其他攤主也被吸引過來,七嘴八舌的說着。
“小大師,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怎麼幾天沒見着你喲?”
這些人的關心是傅清禾始料不及的,她沒想到,自己不過幾日沒來,居然也會有人念着。
這種感覺就好像汩汩湧動的清泉,緩慢流進心裡......
“這幾日家裡有事,多謝各位關心!”
好不容易應付完大娘們,轉眼居然是柳大師踱到面前。
被發現後,柳大師也有些不自然,輕咳了幾聲才說明來意。
“是這樣~”
“老夫族裡有孩子丢了......這是那孩子的八字......小友給算算?”
柳大師自诩神算子,在族人來找他時,早就拿着那八字算過,結果算了兩次,得出來的結果完全不一樣,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那樣的情況。
面對族人殷切的神情,他沒辦法拒絕,隻能來找傅清禾幫忙。
“老夫給那孩子算過,最後隻能算出,她這次有驚無險......”
看了眼柳大師手上的紙條,傅清禾并沒有接,隻是說:“大師不必擔心,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
柳大師的能力本就不差,既然是有驚無險,就是說,那孩子最後會被救出來。
傅清禾本就是借着金手指在裝神弄鬼,哪裡會測算八字?
沒親眼看到傅清禾測算,柳大師本有些失望,但聽到後面那句,那份失望很快就消散了。
轉而神色複雜的看了傅清禾一眼,暗歎:到底是前江後浪推前浪啊......
送走柳大師後,傅清禾的攤位前再次冷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