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縣屬于上縣,靠着那條大通河,南來北往的商隊總要在這停靠片刻,一來二去,倒也使永平縣繁華起來。
當然,正是這人流湧動過多,傅清禾才能到鑽空子混進來。
剛一進城,就聽到各種叫賣聲,饅頭攤、魚攤各類攤販争相比着嗓門,不僅如此,那些茶樓客棧的小二們也站在門口拉着客。
感受到空氣中的煙火氣,讓傅清禾對穿越這件事多了一些真實感。
對這種熱鬧的場景,傅清禾還算适應良好,可她旁邊的那隻鬼就不行了。
因為那男鬼實在想不到自己的名字,還偏要跟着她,傅清禾便給他取名為無名,無名無姓嘛。
此時的無名害怕極了。
他雖然是個沒有實體的鬼,但親眼看到别人穿過自己的身體,就算是鬼也沒辦法淡定下來。
于是傅清禾就看到,無名被吓得到處亂竄,時不時發出尖銳爆鳴,這個聲音還隻有她一人能聽到。
不過這周圍本就吵鬧,傅清禾便沒有搭理他,繼續尋找自己想看的。
“诶~來算一算喽!不準不要錢。”
路過算卦攤,傅清禾默不作聲地駐足觀察。
發現這個攤子的生意竟還算可以。
本以為這種攤子大多數老人光顧,沒想到其中青壯年的占比也不小。
這個發現讓傅清禾驚奇不已。
許是發現傅清禾的打量,那攤主立馬叫住了她,“丫頭,要來算一卦嗎?”
攤主是個年紀很大的老者,身着道袍,蓄着花白的長胡,看起來很有幾分高人的意味。
他一眼就看出傅清禾并不是來問卦的,但也不妨礙他出聲詢問,算一卦是十文錢,他是不會嫌棄這錢少的,因為這年頭的豬肉也不過十二文一斤。
傅清禾本不打算搭話,但瞥見周圍人都被吸引過來,心裡忽然升起一個想法。
傅清禾之前就打算借着金手指來賺錢,但她一個外來人很難取得别人信任。
而現在,她完全可以借此揚名。
至于影響了這攤主的生意?傅清禾表示:做生意的,本就是競争關系,她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再者,算卦這種事都是各憑本事,她算得準也要怪她?
于是,傅清禾故作高深地搖頭,“老先生,您看錯了,我不是來算卦的。”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下,傅清禾不緊不慢的表示:她也是一名算師,想與這攤主比試一番。
攤主臉色一拉,嘴角很快就耷拉下來,“哦?‘易’之一道,老夫學了幾十載,也堪堪窺見其門檻,觀小友年歲不大,口氣倒不小啊!”
周圍人也跟着看去,本以為說出這種話的人肯定也是風仙道骨的,結果隻看到了一個瘦弱的小丫頭?
這還得了!人群中,脾氣急點的當即就忍不住。
“是啊,柳大師可是這永平縣裡最出名的算師,你個黃毛小丫頭怎敢對大師不敬?還不快快向大師道歉!”
他的話成功提醒到周圍人:柳大師可是出了名的大師!絕對不能得罪這位大師!
這下可捅到馬蜂窩了,大家一人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傅清禾幹了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
“小丫頭,你還不快向柳大師賠罪?”
“夭壽喲!小丫頭片子,嘴上也沒個把門,柳大師可千萬别怪罪!”
聽着大家的吹捧,柳大師也得意了起來,高高在上地捋了捋胡子,看向傅清禾的眼神還帶着些傲慢。
“依貧道看,小友還得多學幾年。”
說完這句,他又說:“到底還年輕,沉不住氣......”
傅清禾依舊面不改色,“我隻說了要與大師比試,大師就說這麼多無關緊要的話。”
頓了頓,傅清禾話音一轉問道:“大師不會怕了吧?”
這話一出,柳大師還沒來得及說話,人群再次湧動起來。
“天老爺,這小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吧?”
“這丫頭輸定了!”還沒比試,就有人肯定道。
柳大師早已沒了往日仙風道骨的模樣,反而滿眼陰鸷,恨不得将傅清禾除之而後快,“不知小友要如何比?”
能在這地界擺攤幾十年,柳大師自然是有些本事的,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踢場子的。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的傅小妮由于長期營養不良,明明十七八歲的姑娘瘦成麻杆,跟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般,這也是大家不信任傅清禾的原因。
傅清禾并不介意大家的奚落,她知道,這群人現在奚落的越厲害,之後就會越相信她。
“就比相面,同一個人,看我們誰說得準。”相面速度最快,也最容易體現她的能力。
柳大師或許是真的自信,聽完傅清禾說的規則後,一口就答應下來。“好!”
說完,他又看向人群,“承蒙大家的信任,不知有沒有人願意讓貧道來相面?”
到了這時,之前還熱鬧的人群都安靜下來。
他們的确願意去算一算,但并不想自己的私事被大庭廣衆的說出來。
等了半響,一個老婦人站了出來,她笑得極為和善,“讓老身來吧。”
走出來後,老婦人還不忘補充:“老身這是第一次來永平縣,便來瞧個熱鬧。”
柳大師本還因為遲遲沒有人應而有些不虞,這下見有人站出來,也沒有挑,隻是看向傅清禾。
傅清禾并沒有言語,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見傅清禾同意了,柳大師也沒有客氣,當下就相起面來:“老夫人天庭飽滿且眼神明亮,耳大而厚實,一看就是福氣深厚,生活順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