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盛而華麗的故裡城,是所有魔法師所向往的地方,因為這裡有着在魔法師領域實力最強大的象征——魔祭祀塔的總部。
而周渝此行的目的便在此。
“哎你們聽說了嗎,魔祭祀塔的‘添加新鮮血液大賽’的選拔就要開始了!”
“嘁,就這個啊?不是每三年就有一次的嗎?”
“哎!這次可不一樣!我聽說啊,因為去年的‘破魔’行動死傷慘重,魔祭祀塔這次打算直接挑選黑衣祭司呢!”
“什麼,怎麼可能,你就在這吹牛吧。誰不知道黑衣祭司是什麼地位啊?怎麼可能直接挑選?哪個黑衣祭司不是十幾年慢慢磨砺、從最初的灰衣祭司選拔上來的?”
“你别不信,我給你說,聽說也是為了下次的‘破魔’行動,挑選的黑衣祭司隻看天賦,不隻看現在的能力。魔祭祀塔什麼地方,能夠快速提升魔力的秘法怎麼會沒有……”
談論的聲音漸遠漸小,周渝并沒有繼續聽下去——因為,這件事情是真的。而且,黑衣祭司就是他的目的。
周渝轉身離去,卻被什麼東西絆住——
或者說是……咬住。
周渝無奈的低下頭,眼中卻柔和,“又是你。”
——那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小狗。
周渝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它還是隻髒兮兮的雜毛小狗,腿還受了傷,簡直可憐。
周渝蹲下身來慢慢撫摸着柔順的毛發,那小狗也眯着眼睛往周渝手中蹭着,感受着男孩手心的溫暖。
“你怎麼這麼黏人?你之前也是這麼黏你主人的?”周渝語氣平淡,但眼底深處卻帶着寵溺。
它毫不畏生的看着周渝,小尾巴左一搖右一搖的,小嘴巴張了張,發出一點點微弱的嗚嗚聲音。
“那你主人還真是慣着你。”
它又擺了擺尾巴,擡了擡小腦袋,嗚嗚的說着什麼。
周渝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摸了兩下,便打算離去。
——結果又被咬住了。
周渝扶額,“有話就說吧。”
它嗚嗚着,語氣各種可憐,又亮又大的眼睛眨啊眨的,濕潤得不像話。
周渝默默看着,不帶這麼賣萌的……
“找不到?你想跟我走?”
它猛地點頭。
“……”周渝一遲疑,于是這家夥又瞪大眼睛各種賣萌了。
“……好吧。”周渝無奈的說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但跟着我可沒有什麼好享受的,你得想清楚。”
它一蹲,又是猛地一跳,周渝生怕它摔着,連忙抱住了它。
——好吧,是他瞎擔心了,看上去并不是什麼柔弱的角色。
“……那就走吧。”
深夜,酒店頂層陽台。
周渝懷中抱着洛梓——那隻“死皮賴臉”要跟着周渝的狗——它說是它主人取的名字。周渝整個人仰躺在貴妃椅上,一人一狗默然無言。
直到周渝先開口。
“……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的父母。一直是叔叔和姨把我養大的。直到我十三歲的時候,被我翻出來了那副畫,是我從未見過的人,卻那麼眼熟,我想那便是我的母親。叔叔讓我跪在祠堂了一天一夜,沒人告訴我為什麼。直到深夜,叔叔才走進祠堂。他沒有和我說話,而是走到我身前的紅幕,接着他就在自言自語了。”
周渝眼神逐漸迷茫,仿佛思緒也回到了從前……
「周家世代輔佐皇族忠心耿耿,卻反遭皇族生疑,落得這麼凄慘下場。」
「大哥在議會被謀殺,嫂子在生産之時被蓄意通報了大哥遇害的事情,原本嫂子身體就不好,被這件事刺激就撒手人寰了。」
那是周渝第一次看見那個堅強剛毅的男人哭泣。
「我和阿雯趕到的時候,隻能帶着這個孩子連夜離開單郴,卻連将你們的屍首一并帶走都做不到。」
「………………」
那一夜,他說了很多,完全颠覆了周渝從前的認知。
周渝至此知道了自己身世的不尋常,無論是本就不是這邊世界的人,還是關乎家族矛盾。
「我們本來也無意讓你知道這些,我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像個普通孩子在這裡長大。可是、可是!原來、原來那幅畫,是嫂子留給小渝的最後的禮物了……」
周渝的聲音低微,透露出一絲不尋常的脆弱,“責任、使命、家族、傳承……就像看不見的大山,狠狠地壓在我身上。”
“和你說的多了些,這些事情連安瑾她們都不知道,卻先同你講了。”周渝摸着洛梓柔軟的毛發,聲音微弱的仿佛會在下一秒消失,“我還不知道怎麼跟他們開口呢。”
洛梓擡起小腦袋,伸出粉嫩濕潤的舌頭慢慢的輕輕的一下一下的舔着周渝緊閉的眼,好似一種屬于自己的安慰手法。
周渝原本内心還有些糾結煩悶,卻被洛梓舔的癢得不行,“好了好了,别弄了。我……沒什麼的。”我能接受這一切,我會處理好的。
洛梓眨了眨锃亮的黑色大眼睛,嗚嗚着,「是嗎?」
周渝摸了摸洛梓的頭,“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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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帝國,海口巷。
“龍王!!!”
——能把虞蔚這個淑女弄得如此尖叫,也不得不說龍王有點本事。
龍王整個人騰在天空之中,低頭看着在水中看似撲騰實則崩潰的虞蔚,輕笑着:“海上作戰也是魔法師的一個重要作戰手段,更是絕大多數魔法師的短闆,你應該感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