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我們的念想啊。”
芙甯娜疑惑不解:“什麼…意思?”
“那位偉大的神明不就是你嗎?你也是芙卡洛斯的一部分啊,楓丹人民并不是不懂得分辨的,你扮演神明五百年,這五百年我們所見所聞的,朝夕相處的神明是你啊。”
“預言的威力是可怕的,水神大人你,為了守住這個秘密,不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嗎?那位偉大的神明被斬于谕示裁定樞機下,楓丹人民已經失去她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老婦人歎了一口氣,顫抖着撫摸相片:“我的孩子,跟水神大人你差不多大,但在那次水淹楓丹廷的時候不幸走了,我年紀大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想過就這樣死去。”
但我的孩子說過,長埋于水下的人,靈魂經過水神大人的召喚,最終還是會回來的。
“是嗎?”
“是嗎?!水神大人?”
這一聲聲詢問不斷叩問着芙甯娜的心,老人的身影在她面前模糊,芙甯娜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落淚了。
太沉重了,芙甯娜從來不敢回想,事後也逃避着,從未過問過楓丹人民的意願,他們對于這場變故是什麼看法。
…
沉默了許久後,芙甯娜露出一個微笑,她慢慢接過老人手中的相片,輕聲說道:
“當然,我以水神之名起誓。”
得到答案,老人唇角終于露出淺淺笑意,她拿回芙甯娜手中的照片,伸出雙手像撫摸自己的孩子一般撫摸着芙甯娜的腦袋。
此刻,他們的身份不再是水神和一個老婦人,而隻是是一個慈愛的奶奶和一個乖孫女。
“水神大人,放手去做吧,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無論多久,我相信都有人等待你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老婦人就拄着拐杖看了芙甯娜最後一眼,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家。
小巷内立即又恢複了平靜,隻剩下芙甯娜伫立在原地,任由月華流轉,光影變遷。
過了十幾分鐘,芙甯娜快步走回家中,倒頭就睡,這一次她睡的很踏實,因為明天要做一件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芙甯娜照例吃了一口最愛的小蛋糕,就匆匆出了門。
她要去和那維萊特見一面。
當沫芒宮的大門打開時,芙甯娜有一瞬間恍如隔世,沫芒宮内靜寂無聲,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着芙甯娜,這位曾經的神明。
直到她打開了那維萊特的辦公室,衆人才終于回過神來,克制着自己的失态,作起了本職工作。
辦公室内,那維萊特就端坐在椅子上,對于芙甯娜的到來顯然非常意外。
“你…”
“我來了…噓!先别說話,我,我不是要回來這裡!”
那維萊特表情一閃而過的失落,很快,他又如往常那樣說道:“那你是為了什麼,又回到沫芒宮?”
芙甯娜撓撓頭:“你這裡有沒有什麼得力助手啊?我的意思是說…那種保镖兼助理的人。”
那維萊特眉心微蹙:“有人傷害你嗎?”
“哎呀!不是啦,你就說有沒有?”
那維萊特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現在楓丹正值焦頭爛額之際,抽調不出人手,不過你要是願意,娜維娅應該可以。”
“不行!”
“怎麼?”
“我不好意思見她…”那時候白松鎮被原始胎海禍害的時候,自己還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
芙甯娜再次強調了一遍:…不行。
那維萊特略微一頓:“旅行者最近在研究納塔的事,也脫不開身,如果你的意願是找他,也不太行。”
啊?芙甯娜垂下腦袋:“那其他人呢?偌大的楓丹找不出一個人嗎?克洛琳德呢?”
“她的職責是保衛皇宮,不對私人行動負責,這一點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芙甯娜長歎一口氣,在軟椅上慢慢坐下:“既然如此,那就公開招聘吧,就說需要一個體力智力,有神之眼的助手,先别說是我需要的哦!”
那維萊特嚴肅起來,說道:“芙甯娜,你到底想做什麼?”
芙甯娜心虛的不敢接住那維萊特的眼神,隻含糊其辭的說找到人之後就會告訴他。
那維萊特緊盯着她,最終還是松了口:“好吧,我會處理這件事的。”
好。
芙甯娜答應完後,卻并沒有走,而是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沓文件,非常自然的看了起來。
剛才她一進來就注意到那維萊特那略顯憔悴的臉,說心疼還是有些心疼的,所以這些文件,盡力能看的就幫他看了吧。
那維萊特也沒有阻止,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的坐了一個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