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正因為如此,我們要給你制定了一個計劃。”
芙甯娜微微一愣,她還沒來得及講更多的推辭之言,旅行者怎麼就拍闆決定了。
“那個,我的意思是,我想先作為普通人生活一段時間。”
空和派蒙面面相觑,随後一拍腦袋:“沒問題。”
芙甯娜:“什麼意思,我才剛搬出來,你們不能趕鴨子上架哦,好歹我知名大明星的身份還在,又這樣堂而皇之的搬回白露宮,那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嗎?。”
派蒙連連搖頭:“不是啦,芙甯娜,你不是老覺得自己沒有治理楓丹的能力嗎?我們可以去曆練一段時間,然後再回來。”
“…嗯,可以的話,請一位外援,貼身保護你,你可是楓丹的神明,不容有失!這樣既滿足你想當普通人的願望,又可以長新的見識不是嗎?”
芙甯娜依舊搖了搖頭:“派蒙,我…”
空推開派蒙,示意它不要再開口,接着看向芙甯娜,溫柔開口:“芙甯娜,上次那件事情,你不是獲得了神之眼嗎?我想,那應該也是某種指示。”
“并且,那維萊特他似乎情況不太好。”
芙甯娜陷入沉默。
神明的職責,太沉重了,芙卡洛斯剛剛逝去,她隻想好好待在家裡,就這樣,任憑多少個五百年的光陰流逝。
空再度開了口:“你有決定的權利,我和派蒙不會強人所難的。”
派蒙打了個哈哈:“芙甯娜,如果你不願意,我們都能明白,我确實有點唐突了,真的對不起嘛。”
“沒事。”
芙甯娜擺了擺手,沉默了一會才說道:“請給我時間考慮。”
“好的!沒有問題!”
見有希望,空沒有再多說什麼打擾芙甯娜,隻又坐了一會,等天漸漸放晴,才和芙甯娜告别。
又閑逛了一會,一人一吉祥物回到了塵歌壺呼呼大睡了一場。
芙甯娜則是徹夜未眠,心裡始終有事情如鲠在喉,卻又無法說出來。
楓丹現在,真的還需要神明嗎?或者說,需要她嗎?
芙甯娜不知道。
她在床上反反複複的,實在睡不着,隻好出去外面走走,此刻萬籁寂靜,楓丹廷内空無一人。
不知怎麼的,芙甯娜忽然想起了仆人,也是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她拿着一把火紅的鐮刀追殺自己的模樣。
雖然芙甯娜誰也沒告訴,但是她知道那晚追殺她的人就是仆人,那雙裸露在外的眼睛和如出一轍的氣場,跟在白露宮會面時一模一樣。
仆人總是挂着親切的微笑,但那雙薄唇裡說出來的話卻能讓人如置冰窟,更别說那些無比幹脆利落的手段。
咦——
芙甯娜打了個寒顫,搖晃着頭試圖把仆人的身影甩出去,那樣可怕的人,最好不要再見面。
仆人?誰…誰啊!她已經忘記了!
芙甯娜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繼續繞着楓丹廷散步,可這時耳朵裡卻有有意無意的飄進一抹哭聲,斷斷續續的,聽着非常傷心。
深更半夜的街道上,怎麼會有哭聲呢?
芙甯娜向來最害怕鬼,一激靈,腳底抹油就打算走。
可下一句話卻攔住了她的腳步。
“神明大人保佑,在水中逝去的亡魂呐,總還會回來楓丹的吧。”
這是句聽起來很滄桑,像是垂垂老矣的人說出來的。
神明大人…是在說她?還是芙卡洛斯呢?
芙甯娜轉過了身,向聲音的來源慢慢走去,拐進一條巷子裡後,才終于看見了發出這哭聲的主人。
那是一個老婦人,坐在外面露天的凳子上,戴着老花眼鏡,借着月光正在撫摸一張黑白照片,哀哀垂淚。
“老人家…”芙甯娜忍不住開了口:“你怎麼獨自在這裡哭泣?”
聽到陌生聲音,老人一下子擡起了頭,恰好與芙甯娜四目相對。
“水神大人……?!真的是你?”老人不可置信的站起來,住着身邊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像芙甯娜走了過去。
芙甯娜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任由老人把她上下左右瞧了個遍。
“水神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裡?”
芙甯娜一時間找不出什麼借口,最後隻好實話實說:“散步而已。”
“還有,沫芒宮已經昭告全楓丹,我已搬出白露宮,不再是水神大人。”
“不!”老人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是!神明芙卡洛斯這個稱号從我出生就知道了,一直到我老去也仍舊存在。”
芙甯娜啞口無言,問道:“您難道不知道在歌劇院裡發生的事情嗎?我…隻是被神明芙卡洛斯造出來的一個普通人。”
老人停頓了一會,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