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日不由歎了口氣:“你把裙子穿上,我來幫你。”
謝承運還未張嘴,安格日便知道他要說什麼:“你的衣裳是世子準備的,我沒有權力調換。”
“好吧。”
謝承運努力穿好裙子,安格日熟練的替他穿起衣服來。
怎麼會有男人的腰細成這樣,簡直比她的腰還細。
安格日覺得和他一比,自己更像男人。
又看向謝承運的臉,暗想:如果自己是男人,那我也要追求他。實在太端正漂亮了,就像工筆畫。
換好衣裳,安格日又給他梳頭發。
烏發如同綢緞,滑溜溜的怎麼也抓不住。
隻得用五彩棉線,一縷一縷的綁了起來。
又挂上紅瑪瑙,石榴石,蜜蠟。
草原人愛一個人,便是把自己最好的寶物挂在妻子身上。
烏罕達是胡人世子,好東西當然不少。
謝承運站起身子,隻覺得身上,腦袋上都重極了。
烏罕達掀簾進來,看到謝承運這副模樣也不由一愣。
将他抱在懷裡,對安格日道:“謝謝。”
安格日看向謝承運的眼,什麼都沒說,抱起髒衣服,俯身退了出去。
阿爾喜在外等了許久,見安格日出來,立馬道:“額吉,那仙人是不是特别漂亮!我要打敗阿哥,讓他成為我的可賀敦。”
安格日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說話。
烏罕達抱着謝承運,吻上他的脖頸:“阿雲,你這副模樣特别像草原長大的孩子。”
又拉起他的手,和我去見大祭師吧,請她為你賜名。
謝承運知道烏罕達有病,沒有說什麼,隻是跟着往外走。
大祭師的帳篷在偏遠處,日落西山,橙黃的光打在雪山上。
烏罕達掀簾,謝承運緩步走了進去。
大祭師年紀很大,滿臉皺紋,看向謝承運的臉卻露出笑容。
“好孩子,好孩子。”
烏罕達壓着謝承運跪下,旁邊有童子捧着銅盆。
“請大祭師為我的可賀敦賜名,讓大地之母庇佑他。”
被迫跪在地上俯下腦袋,大祭師招招手,童子就奉着銅盆來了。
隻見她沾了沾手指,将水灑在謝承運身上。
又擡起謝承運的腦袋,讓他看她。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就是福薄緣淺。便随了我的姓,叫安珠吧——賢安珠。”
得了名,烏罕達便準備帶謝承運走,卻又被叫住。
“既然随了我的姓,便也要給份禮物,孩子你過來。”
謝承運猶豫走向前去,大祭師将手按在他頭上,念了幾句聽不懂的經文。
語憐憐的咒語讓謝承運重見光明,而大祭師的經文讓謝承運感覺被暖光籠罩,不一會身子便輕盈了許多。
幹枯的手還在頭上按着,經文已經結束。
謝承運真心實意的俯了俯身子:“謝謝。”
出了大祭師的帳篷,已經是夜晚。
草地笨奔跑着,好似很喜歡謝承運,貼着他的腿磨蹭。
謝承運喜歡狗,便也蹲下身子摸了幾下。
遠處燃起篝火,姑娘圍着火焰起舞,男子在喝酒。
烏罕達帶着謝承運過去坐在中央,胡人熱情,便也給他端了酒。
卻被一隻大手阻攔:“他還病着,把酒端回去。”
那人笑着收回,坐在謝承運身旁:“世子這樣管着婆娘,都不問問她的想法,當心以後婆娘不要你了。”
烏罕達将謝承運攬進懷裡,長長的發遮住了他半張臉:“不會的,他不敢。”
謝承運皺着眉要起身,卻又被死死壓制住。
獒犬過來舔了舔他的臉,要往懷裡鑽。
“狗娃子過來,别吓到人了。”
謝承運一愣,這麼大的狗,居然叫狗娃子?
那狗也不動,隻是搖着尾巴貼着謝承運。
“看來狗娃子很喜歡你呢。”
烏罕達摸着謝承運的發:“石榴石很襯你。”
圍着篝火席地而坐的胡人表面喝着酒,實際眼睛都悄悄往謝承運身上飄。
皮膚比白雪更皎潔,綢緞般的發被編成辮子,身上挂滿寶石。被世子圈在懷中,隻能被迫俯下身子。
柔韌纖細的腰與臀形成完美的比例。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漂亮女人的毛頭小子,隻是這個人比他們見過的任何姑娘都漂亮。
烏罕達從懷裡掏出一隻耳墜,“這是我祖母留下的,說如果我遇到愛的人,便輕手為他戴上。”
婆娑着謝承運柔軟的耳垂:“阿雲,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謝承運看着那隻綠松石耳墜,露出厭惡的表情。
伸手将之拍落,“烏罕達,我不是女人,更不是你的可賀敦。我不愛草原,更不愛你。”
氣氛頓時凝重,隻有柴火燃燒的噼啪聲。
烏罕達露出嗤笑,大手扯着謝承運細弱的腕子:“你一個被自己義子玩弄過不知多少次的東西,也配這樣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