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質的洗發香精,可不知道怎麼,就是有一種想讓人把臉埋進去的沖動。
容澄克制地滾動喉結,盯着容澈的額頭。
他隻要輕輕低頭,就能吻上容澈的鼻尖。
也不知道那滋味是怎樣的。
大手緊緊握住容澈的腰。
容澈感覺腰上傳來炙熱的溫度,就像是滾燙的火山石,他愣了愣神,趕快跳下去,急急忙忙換好拖鞋。
旖旎戛然而止。
兩人四目相對,都不知道說什麼,雙雙撇過頭。
容澈垂下眼,不自覺地往外望去。
忽然,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被人随意放在案闆上的,是一尊閃亮的鍍金獎杯。
黑色的底座上刻着幾個大字——
“全國新青年科技創意應用軟件模塊金獎”。
原來這就是那座獎杯,昨天的采訪裡他光顧着看人,倒沒怎麼看獎杯。
容澈小步挪到案闆前,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捧起了獎杯。
“喲呵。”還挺有分量。
容澈掂量着這東西值多少錢,就被轉頭的容澄笑眯眯抓個正着。
“你東西忘了,還給你。”容澈臉頰绯紅,燙手似的把獎杯塞給容澄。
容澄一隻手抓着,并不怎麼在意的樣子,甚至還打算把獎杯重新放回案闆上。
“喂!”容澈及時制止。
他皺皺鼻子,扭頭往樓上走,“上來坐,這哪有地方放你的東西。”
“好。”容澄跟上,嘴角抿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
小閣樓的擺設還是照舊,容澈一點也沒動。
最開始是因為沒錢,到後面,他就已經習慣了。
唯一跟過去不太一樣的,是床上的一隻灰色倉鼠玩偶。
“東西先放桌上吧。”
容澈指着書桌,讓容澄把獎杯放在上面,又從床底下抽出一張闆凳,讓容澄坐着。
他的床鋪,可不能讓人随随便便地坐下。
“嘶。”容澈不小心碰到右腳劃破皮的地方,表情痛苦。
容澄盯着他的腳,徑直起身打開了書桌下面的抽屜。
他比容澈還熟悉這個小閣樓,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一個裝着消毒水和創可貼的塑料袋。
“坐好。”容澄淡淡開口。
“憑什麼……”
容澈剛想反抗,可一對上容澄的眼睛,他就馬上噤聲,乖巧坐下。
屈起的小腿如白藕一般,連毛發也少得可憐。
容澈不安地扭動,腳腕卻被容澄攥得無法動彈。
冰涼的消毒水帶着些刺痛。
但容澈還是死死咬住嘴唇,堅決不肯在容澄面前丢臉。
……嗯,雖然也差不多丢光了。
容澄不緊不慢地幫容澈上藥,意外地發現容澈的腳很小。
普通男人的腳都是40碼往上,可容澈這腳,握在手裡小小一個,最多也就39碼。
容澈注意到容澄的視線,氣呼呼地伸出左腳踹了一下容澄。
“安分點。”
容澄一手抓住容澈的腳,手心的溫度燙得容澈忍不住縮回腳。
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
容澈不安地眨眨眼,隻感覺跟容澄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難熬得可怕。
樓下傳來容家父母回來的聲音,容澈忍不住要縮回腳,卻被容澄把得牢牢的。
“蹬”、“蹬”,腳步聲一點一點地放大。
容澈已經開始想下一秒用什麼借口來解釋這個狀況了。
“咚咚。”
敲門聲響起,容澈恐懼地抿起唇。
但門口的雙親并不打算進來,“容澈啊,我們剛才吃好飯了,你随便點個外賣吃吧。”
容澄貼好創可貼,擡頭就看到容澈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呵。”容澄輕笑,轉頭把門打開。
周翠剛想下樓,就被容澄給吓了一跳,“小澄?!你怎麼回來了?”
“想吃母親煮的飯,所以就回來了。”容澄笑容優雅。
“好,好!我現在去煮飯,馬上就好了哈。”
“啪!”
周翠一下樓,容澈就憤恨地把拖鞋丢出去。
容澄回頭,步步逼近容澈。
容澈驚恐的往後退,兩手情不自禁地撐住床鋪。
“怎麼?”容澄兩手覆住容澈的手,“不都按你的想法來嗎?還哭?”
“誰哭了!”容澈憤怒地鼓起腮幫子,“别小瞧人了!”
說完,他就奮起反抗,“快點下去,你親愛的父親母親可等着你呢!”
容澄慢悠悠地松開手,容澈就在這間隙之中着急忙慌的跑下樓。
書桌上的獎杯熠熠生輝,容澄走到書桌前,把獎杯挪正,滿意地勾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