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登水都沒有回複容澈。
容澈心裡更加堅定地認為登水是個小學生。
他可是1919白銀眼的忠實觀衆,這種新聞看得可多了。
而且,在這世界上,能夠早睡早起的人,除了小學生還能有誰呢?
容澈打開APP的直播後台,經過昨天的直播,他的粉絲,已經從一萬漲到了九萬多,如果不是十二點周翠上來敲門,也許會直接突破十萬。
他不禁歡快地翻了一個身,兩手捧着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數賬戶餘額。
登水一共給他發了4條金色彈幕,加上零零散散的小禮物,去掉平台抽成,整整五百塊!
不僅僅是粉絲數和禮物抽成,就連容澈的私信聊天窗也多出了99+的信息。
他得意滿滿地打開私信,就看到一條鮮明的消息——
【星海直播:您好,我是星海直播的經紀人,上次給您打過電話,但之後一直打不通,想跟您聊聊簽約的事。】
容澈猛地從床上爬起來,随手一捋毛躁的天然卷。
難道那天給他打電話的人,真的是星海直播的經紀人?
容澈内心激動,他也不傻,自然知道簽約後的抽成會更多。
想着,容澈兩手飛快回複了對方,加上了對方發來的微信。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另外租一套房子,不用每天都被吵醒了!
容澈興奮地跑到樓下,右手捂住口鼻,隔着樓梯往魚攤看了一眼。
今天容澄沒來,殺魚做生意的擔子就全壓在了容漁周翠兩口子身上。
魚攤的客人大都是附近的街坊鄰居,跟容家熟悉得很。
“喲,你們還在這賣魚啊?不是大兒子剛買了新房,還開公司創業了嗎?”
一個嗓門大的胖太太站在魚攤前,給周翠拿了一張紅色鈔票。
周翠遞過零錢,臉上滿是笑容,“這不是老容舍不得攤子嘛,等下半年我和老容就搬去跟兒子一塊住。”
說着,胖太太就探頭過去,小聲地跟周翠說了什麼。
容澈站得遠,沒聽清,隻見周翠臉色微變,沖胖太太擺了擺手。
不知道為什麼,容澈感覺這事似乎與他有關,本想踏出的腳步忽然收回,踮着腳悄悄從後面離開。
打開手機,登水還沒回複他的私信。
另一邊,星海直播的經紀人答應了他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容澈走得心緒不甯,心裡還揣着周翠的那句話。
和有錢的容家一樣,容漁和周翠也不止一個孩子,他上頭也有一個“大哥”。
隻是既然要住到大哥家裡,怎麼沒帶上他?
一股似乎要被人抛棄的預感讓容澈心裡發顫,他攥緊手機,狠狠一咬牙,坐上了迎面而來的69路公交車。
*
熟悉的咖啡廳依舊飄着令人舒适的香味,容澈站在甜品櫃前,踮着腳尖看着透明玻璃裡頭的巧克力蛋糕。
“你是容澄的朋友吧?”
櫃台的服務員是學校的勤工儉學生,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漂亮的青年是經常跟容澈在這裡學習的人。
“不……”容澈本能地想反駁,但仔細一想,還是勉強一笑,“嗯,對。”
“要不要吃點什麼?”服務員機靈地把容澈一直盯着的巧克力蛋糕端出來,“這是我們的新品,打六折,吃嗎?”
巧克力的味道讓容澈蠢蠢欲動,他抿了抿唇,想起自己幾乎為零的餘額,郁悶地擺擺手。
“算了……”容澈撇過臉,不情願地努努嘴,“就要一杯牛奶。”
“一塊巧克力蛋糕,兩杯咖啡。”
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容澈剛要伸手拿牛奶,身後的人就伸手把他的杯子端走。
容澈惱恨轉身,“诶,你幹嘛呀?”
眼前的人身穿一身黑色皮衣,高大的身材健壯有型,在他身邊,還站着一個身穿職業裝的女性。
“這杯我請。”男人笑得溫柔。
“竹羽哥!”容澈見着親人,恨不得直接撲進季竹羽的懷裡,“你怎麼在這?”
季竹羽環住容澈的肩膀,親昵地靠近容澈,“這不是休賽期嗎?聽說你和叔叔阿姨鬧掰了?居然還準備做直播?”
容澈緊張地豎起食指比在季竹羽嘴唇前,“竹羽哥,你可不能把我直播的事告訴容家的人,連管家伯伯都不行!”
季竹羽是容家管家的兒子,從容澈出生起就陪在他身邊,是容澈的青梅竹馬。
隻不過季竹羽高中畢業就去本市知名的電競隊伍打比賽,兩人的聯系也逐漸變少。
“好好好。”
季竹羽了然點頭,帶着容澈坐在咖啡廳的沙發上,沖身後的女人挑了挑眉。
“這位是星海直播的經紀人鄭冉,上午跟你聯系過了。”
容澈這才看向季竹羽身邊那位高貴美麗的女人。
鄭冉看向容澈,正紅色的嘴唇微微一笑:
“我叫鄭冉,是星海娛樂旗下星海直播MCN公司的經紀人,很高興認識你。”
鄭冉顯然是一副老派社會人的樣子,她伸出手,塗着紅色丹蔻的五指輕輕握住容澈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