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想看!!!】
【謝謝歌總帶我們見世面見世間的每一面,等以後我就可以跟我小孩吹噓我見過多牛.逼的世界】
【對歌總比心歌總我愛你!】
【歌總還缺暖床的嗎,我男大18,8塊腹肌,全球可飛】
【您已被主播請離直播間!】
"艹!"
某個口無遮攔的路人罵了句髒.話,無能狂怒。
謝明夷對此渾然不覺,她正将手機遞給身旁的助理,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微微偏頭。
海風掠過她的長發在鏡頭裡落下細碎的陰影:"對了,上次你說的新歌,現在能唱給我聽了嗎?"
隋漠的手指輕輕一顫。
他記得拍賣會那天——不過是随口一提,連他自己都快忘了這回事。可她卻記得,記得這樣清楚。
"好啊。"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比平日低了幾分,尾音帶着藏不住的笑意。他忽然想起塗是非常說的那句話——
"漠子,你遲早栽在記性太好的人手裡。"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被人放在心上惦念的感覺,是這樣的溫暖。
"這位記性超好的謝小姐,"他對着鏡頭眨了眨眼,直播間所有人都看見他眼底突然亮起的星光,"請聽這首《化身孤島的鲸》——"
前奏響起的瞬間,謝明夷那邊的海風忽然大了些。浪花拍打沙灘的聲音,竟奇妙地和上了旋律。
隋漠看着被海風吹進屏幕的發絲,覺得這首歌從未唱得如此動情。
而在觀衆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條僅自己可見的備忘錄更新:【7.16,她說要聽我唱《鲸》。】
後面跟着一顆手繪的小星星,像夏日裡海面上映着的波光粼粼
【謝小姐這三個字說得要多甜有多甜】
【噫~老大你以後要不唱歌了可以去當渣模】
【我都不稀罕說你夾得要死的聲音了死夾子】
【是誰代入歌總爽到了?是我嘿嘿嘿】
【喲喲喲老大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你那笑得不值錢的樣】
【錄屏組準備】
【誇克組準備】
【小黃蚊組準備】
【上面的叉出去偷偷發給我】
隋漠低沉的嗓音如緩緩流淌,他微垂着眼睫,歌聲裡帶着深海般的溫柔與孤獨:
"我是隻化身孤島的藍鲸
有着最巨大的身影
魚蝦在身側穿行
也有飛鳥在背上停..."
直播間瞬間安靜下來,連彈幕都變得稀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仿佛真的置身于蔚藍深海,看見那隻孤獨遨遊的巨鲸。謝明夷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西瓜汁停在唇邊,連海風吹亂長發都渾然未覺。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隋漠擡眼看向鏡頭,眼底還殘留着未散的情緒:"好聽嗎?"
彈幕瞬間爆炸:
【救命啊這聲音太蘇了!!】
【老大你是不是偷偷往聲帶裡灌了迷魂湯!】
【都聽呆了哈哈哈哈】
【是問我們的還是單問歌總的呀doge】
【催眠素材get】
【你就差指名道姓了老大】
謝明夷這才回過神:"好聽,不過該出海了。"她剛要挂斷,直播間立刻爆發出一片哀嚎,看着滿屏撒嬌賣萌的彈幕,謝明夷無奈地搖頭輕笑:"那就...連着直播去吧。"
鏡頭随着她的移動搖晃,當畫面終于穩定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彈幕徹底瘋狂:
【卧槽!直升機觀鲸?!】
【這潑天的富貴!】
【歌總你還缺拎包的嗎!】
【???不是坐船出海嘛】
【怎麼上了直升機!!!哇這直升機好帥啊!】
【啊?歌總要帶我們去哪?】
【我猜不到樓下來】
【猜不到樓下來】
【我不造啊】
【嗯?這直升機好眼熟啊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謝明夷擡手指向遠處海天相接的方向,海風拂起她鬓邊的碎發:"看到那座山了嗎?遊艇就停泊在山下的私人碼頭。不過從這兒開車過去得四十分鐘,所以——"
她突然壓低聲音,直播間觀衆還沒反應過來,畫面突然劇烈晃動,螺旋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鏡頭再穩定時,一架純黑的VH-71紅隼直升機已懸停在沙灘上空,強勁的氣流卷起細沙形成金色的漩渦。
謝明夷在震耳欲聾的噪音中提高嗓音,手指輕佻地敲了敲鏡頭,"驚喜吧?咱們走空中捷徑!"
她利落地系好安全帶,當直升機一個漂亮的側轉掠過海面時,觀衆們透過舷窗看到了她身後那片漸次展開的翡翠色群島,以及遠處巍峨的山峰。
【歌總沒在愛琴灣嗎?那邊有觀鲸團直達啊。】
“沒有,在自己的島上。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公共海域。”謝明夷看到彈幕有人提問,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早該想到的】
【我也……】
【傳說中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的大佬巨富才能擁有的私人島嶼】
【普通人的觀鲸拼旅行團組隊包船累死累活,大佬的觀鲸私人島嶼輕輕松松随便看】
【每天都被自己窮哭的人破防了】
【得想辦法讓歌總愛上我為我如癡如醉為我千金一擲我不敢想我得有多快樂】
【上面的除了讓歌總愛上這一條老大其它都占了,你還不如魂穿老大直接撿便宜】
【哼!每天都對老大羨慕妒忌恨想暗鲨他】
隋漠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條彈幕上,指腹無意識地摩挲着冰涼的手機邊緣。"讓歌總...愛上我?"
隋漠用氣音重複着這句話,舌尖抵住上颚發出輕微的"嗒"聲。落地窗倒映出他忽然綻開的笑容。
直升機旋翼的轟鳴聲漸漸消散在鹹澀的海風中。二十分鐘的航程裡,直播間的觀衆們早已從最初的驚歎陷入了麻木的沉默——
當鏡頭掠過那座配備着基礎設施齊全的城鎮時,彈幕還一個勁讨論這島到底有多大;當哥特式城堡群的黑影割裂天際線,複刻的歌諾德大教堂彩繪玻璃在陽光下淌出異色輝光時,屏幕前隻剩下一片死寂。
可這一切在私人飛機場,固定炮台,島嶼護衛軍,巡遊艦面前都成了拙劣的布景,變得不值一提起來。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私人停機坪上,螺旋槳攪動的氣流卷起一陣微鹹的海風。
謝明夷邁步走下舷梯,身後跟着沉默的管家、助理,以及一行黑衣保镖,其中一人手中都提着漆黑的金屬箱,箱體在陽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澤,仿佛藏着不可言說的秘密。
他們徑直走向碼頭,步伐沉穩而迅捷。護航艦早已在深水區待命,流線型的遊艇靜靜停泊在一旁,潔白的船身映着粼粼波光,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直播間有人忍不住問起那個箱子,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謝明夷卻隻是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角,淡淡道:“随手帶的,以防萬一。”
二十分鐘後,船隊停在了茫茫大海的中.央。
四顧望去,隻有無盡的海平線,遠處的島嶼早已縮成一道模糊的暗影,仿佛随時會被洶湧的蔚藍吞沒。海面平靜得近乎詭異,偶爾翻湧的浪花下,似有龐然的陰影遊弋而過。深邃的海水像一面幽暗的鏡子,倒映着天空,卻又仿佛在凝視着船上的人。
風聲、浪聲、隐約的引擎低鳴,交織成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在這片無人的海域,連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聞,仿佛下一秒,深海之下就會有什麼東西——悄然浮出水面。
【看得我深海恐懼症都要犯了】
【大眼有人扒到了這個島叫夢境島,占地約106796平方公裡,相當于一個江省那麼大,比某個偷國都大呵呵】
【夢境島!!!!最美私人島嶼排行榜的榜首!!!】
【媽惹這是個國吧!】
【我以為的私人島嶼:兩三個山頭,現實中的私人島嶼:江省】
【得想辦法泡到歌總讓我當島主然後我在島上養一堆猴子當猴子國國王】
【樓上你在想peach】
【有糖尿病的往後稍稍,不能讓他嘗到一點甜頭】
【我尿黃我先上】
【上面的那個猴子國國王逗比是想笑死我繼承我的花呗嗎?】
“嗚————”
一道悠長的低鳴自深海傳來,如遠古的鐘聲穿透幽暗的水域,刹那間截斷了所有人的話語。
那聲音空靈而渾厚,似從深淵最深處浮起,裹挾着某種超越時間的蒼茫,在無垠的蔚藍中層層蕩開。
緊接着,海面驟然隆起幾道巨大的水柱,銀白色的水霧噴薄而出,在陽光下迸濺成璀璨的虹橋。霧氣未散,海波之下已有龐然的陰影遊弋而過——深藍的背脊如移動的山脈,緩慢而莊嚴地破開水面,又沉入更深的幽暗。
是鲸群。
它們的歌聲再度響起,一聲疊着一聲,如遠古的潮汐,如大地的脈動,如某種超越語言的、直抵靈魂的共鳴。
那聲音并非單純的音調,而是生命的史詩——低沉時似深海的呢喃,高昂時如風暴的呼嘯,每一個音節都裹挾着千萬年的記憶,在鹹澀的海風裡震顫、回蕩。
浪湧起伏間,鲸歌如縷,穿透海天。那是大海本身的呼吸,是這顆星球最原始的心跳。
它不隻是在歌唱,而是在訴說——關于深淵的寂靜,關于遠洋的孤獨,關于生命如何在無邊的蔚藍中生生不息。
【好好聽,我聽着卻好想哭是怎麼回事】
【下輩子要做條鲸魚,心情不好時,自己給自己噴彩虹看[羞羞]】
【記得繞開J國他們捕鲸】
【聽聲音是海洋“吳哥”,每天都在痛揍虎鲸的路上】
【虎鲸的死對頭座頭鲸哈哈哈】
【想起媽媽帶我上次去觀鲸,導演說它會故意朝遊客潑水讓人尖叫好調皮】
【鲸躍和鲸落都是一場盛大的生命震撼,要努力存錢去親眼見證一下】
寂靜驟然破碎——
龐然的黑影自深淵騰起,海面轟然炸裂,座頭鲸如山嶽傾覆般破水而出。陽光在它布滿藤壺的脊背上碎成萬千金箔,數十噸重的身軀竟如飛鳥般舒展,每一寸繃緊的肌肉都流淌着遠古的力量。
時間在此刻凝固。
它的躍起是那樣緩慢,仿佛要讓整個世界看清浪花如何從它尾鳍的溝壑間傾瀉而下;墜落時卻又如此迅疾,像諸神擲向人間的雷霆。當龐大的身軀轟然砸回海面時,整片海域都為之震顫,激起的浪牆裹着彩虹的碎屑撲向甲闆,鹹澀的水霧裡彌漫着某種原始的生命氣息。
直播間陷入死寂。
第二頭、第三頭巨鲸接連騰空,人們才從震撼中驚醒。鏡頭劇烈搖晃間,那些遮天蔽日的尾鳍,那些折射着虹光的浪濤,竟讓無數隔着屏幕的觀衆下意識伸手遮擋——仿佛那飛濺的不是海水,而是生命本身最澎湃的浪湧。
"鲸躍衆生競..."有人喃喃念出這句古老的諺語,卻再難續上後半句。當萬噸海水重新吞沒那些偉岸的身影時所有人才驚覺生命如此波瀾壯闊,美麗到讓人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