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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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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某間會議室沉重的紅木門緊閉着,白熾壁燈在挑高天花闆上投下肅穆的光暈。

橢圓形會議桌前,幾位常在新聞上露面的高層領導正襟危坐,每個人面前的紅木桌案上都攤開着一份燙着金邊的文件。

文件首頁"萬妮娅·泰倫斯事件"的紅色标題像道撕開的傷口。溫遠文手指關節叩擊着最後一頁簽名欄,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

有人正用鍍金鋼筆反複開合筆帽,有人盯着茶杯裡沉浮的龍井嫩芽,而謝家派系的某人不斷擦拭着鬓角的冷汗。

"啪!"

突然爆發的聲響驚得服務人員差點打翻茶壺。溫遠文将文件夾摔在黃花梨桌面上,震得白瓷茶杯叮當作響。"諸位倒是沉得住氣啊。"

他冷笑時眼角皺紋像出鞘的刀,"十幾年忍着惡心替謝家收拾爛攤子的時候,你們不會忘了自己怎麼在法魯利斯·泰倫斯面前丢的臉吧!最後還拖得應老下場平息!"

最年輕的剛要張口,就被溫遠文用鋼筆直指眉心:"小陳,你嶽父昨天剛和謝志琛打過高爾夫?"

會議室瞬間隻剩中.央空調的嗡鳴。

"遠文會長,謝老他畢竟..."白發蒼蒼的何時剛起話頭,隔壁坐着的人突然将青瓷茶杯重重一撂:"無恥之尤!簡直和當年J國強盜行徑如出一轍。"

角落突然傳來平闆電腦的提示音——法利魯斯的秘書發來行程确認函。屏幕藍光映得人臉色慘白:"謝老夫人祭掃在即,萬一法利魯斯在會見應老的時候提上一嘴…..."

"立即啟動新聞發布程序。"溫遠文扯松深藍色領帶,露出内襯上繡着的暗紋,"謝志琛作降職一級處理全系統通報,今晚八點我要在電視上看到結果。"

他目光掠過欲言又止的衆人,最後定格在投影屏裡Vannia Terrence被網民圍攻的截圖上,"記住,我們丢的是青銅鼎,不能把五千年教化的禮義廉恥也丢掉了。"

華國·下午一時三十分

音符的首頁直播間仍籠罩在未開播的靜谧黑暗中,卻早已湧入了數以萬計的觀衆。虛拟演播廳的入口處,五光十色的全息彈幕如流星雨般劃過——

右側的監.控幕屏上,觀衆留言正以0.3秒/條的頻率瘋狂刷新。智能系統自動調節的閱讀流速中,依稀能捕捉到幾段帶着溫度的文字:【等一個重大官.宣】【許願航天新突破】【食堂阿姨手别抖了先來看直播】......

深空背景的待機畫面上,倒計時粒子正優雅重組,每一顆光點都折射着屏幕外萬千期待的目光。

【時鐘指向13:30,為何偏偏要等14:00?——是儀式感,還是宇宙玄學?】

【(工位陰暗爬行)(突然摸魚)(光速點進直播間)】

【國際時差?不,是讓全球觀衆調好衛星天線(戰術微笑)】

【殷後母戊鼎震撼出山!青銅器圈連夜召開緊急會議】

【從此文物拍攝需持‘手穩證’(顫抖的手舉起相機)】

【開盤!今日上台發言人:

華歌女士(優雅推眼鏡版)

毛芳越女士(微笑殺全場版)

王卓先生(沉穩定乾坤版)

——彈幕下注,瓜子可樂備好!】

【(舉起虛拟燈牌)歌總看我!我在第三排!】

【(突然臉紅)趁亂向歌總發射愛心光波】

【會不會連線歌總?——我願用室友十年桃花換一次同框】

【(教室反光投影)(老師突然加入彈幕)‘認真看!要考!’】

【(瘋狂刷新)(啃指甲)(量子波動焦急法)】

【最後二十分鐘——有人泡好了枸杞茶,有人藏好了零食箱 ,而我的手指,已在F5鍵上磨出火星】

……

謝夜泠站在琳琅滿目的奇珍之間,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那座肅穆的殷後母戊鼎攫住。

它不似周圍那些精雕細琢的器物,而是宛如一頭蟄伏的遠古巨獸,沉靜而威嚴地踞于展台之上,周身散發着無形的壓迫感。

鼎身巍峨,青銅的肌理在燈光下泛着幽邃的光澤,仿佛承載着千年的時光。盤龍紋與饕餮紋交錯纏繞,每一道紋路都似有生命般微微起伏,隐約能感受到某種無形的力量在其上流淌——憤怒時如雷霆翻湧,悲傷時似江河嗚咽,而後漸歸平靜,最終化作濃厚渴望的欣喜。

欣喜?

謝夜泠微微一怔。

——是對我?

她垂眸審視自己,衣裙并無特别之處,唯有指間那枚落日晚霞粉鑽流轉着柔和的光暈。她試探性地将鑽石靠近鼎身,卻感受到一股近乎嫌棄的排斥力,無形的力量如潮水般退避,仿佛在說:“不是這個。”

她眸光微動,轉而擡手,纖白的指尖輕輕撚起胸前垂落的一縷烏黑長發,緩緩遞向鼎身。

刹那間,鼎紋上的力量如被喚醒,一縷細小的青銅輝光如觸須般探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發絲。而後——

“铮——”

清越如古琴泛音般的金石之聲響徹耳畔,那力量驟然歡騰起來,纏繞上她的長發,親昵地蹭動,宛如久别重逢的靈獸終于尋到了故主。青銅紋路層層亮起,饕餮雙目流轉華彩,整座鼎竟似在低吟淺唱,奏響一曲沉寂千年的重逢之樂。

謝夜泠指尖微顫,恍惚間似見鼎身幻化出一隻小小的青銅靈獸,正依偎在她的發間,發出滿足的、清泠的嗡鳴。

天露擊人間,承古之歡矣。

謝夜泠的指尖輕輕撫過殷後母戊鼎的紋路,低語如風:

“你一定……寂寞了很久吧。”

青銅鼎的力量在她掌心下微微震顫,像是嗚咽,又像是歡欣的回應。她眸中泛起柔和的光暈,瑩白的力量如月華流淌,與鼎身古老的靈力交織,似遊龍輕撫過山嶽,将那股躁動的狂意一點點撫平。

“别急,再等等……”

幽光漸漸沉寂,歸于深邃的鼎紋。

收藏室的門外,格蕾絲靜立如影,直到謝夜泠推門而出,才微微躬身:

“小姐,華國正在直播殷後母戊鼎的發布會,您要觀看嗎?”

謝夜泠颔首,步履無聲地走向會客室。

黑胡桃木的扇形辦公桌泛着冷冽的光澤,她落座其中,指尖輕點桌面,LED全屏背景牆應聲亮起——音符的首頁直播間正在加載,彈幕與飄屏卻被她一鍵屏蔽,隻剩一片深邃的黑暗,如同她此刻的眼神。

格蕾絲的聲音平穩而清晰: “由于K國與華國的時差,我們的公關團隊發現時,輿.論已經失控。不過……”她稍作停頓,“有另一股勢力介入了,他們曝光了華國幾位頂流的醜聞覆蓋了有關于您的讨論。”

謝夜泠唇角微揚,眼底卻無笑意。

“處理幹淨。”她淡淡道,随即又問,“他呢?”

格蕾絲垂眸:“隋先生已離開原住所,他的老闆在魔都為他安排了新居。”

謝夜泠輕輕摩挲着指間的粉鑽,眸色深了幾分。

“倒是聰明。”她低笑,“知道金雞若死,路便斷了。”

熒幕的黑暗裡,倒映出她微微眯起的眼。

“小狐狸啊……”她輕喃,“你能抵禦這世界極緻浮華的侵蝕多久呢?”

就在此時,LED全屏背景牆驟然亮起——

直播,正式開始!

直播發布會現場

14:00整,會場燈光漸暗,一束追光落在發言台上。王卓身着藏青色中山裝穩步登台,胸前的麥穗徽章在燈光下泛着沉穩的金色光澤。

"各位媒體朋友,下午好。"他的聲音溫潤如玉卻自帶威嚴,"今天是2023年7月23日,星期五。就近日引發廣泛關注的殷後母戊鼎重現一事,我們在此召開直播發布會。"

直播間瞬間沸騰:

【啊啊啊王局今天這身太殺我了!】

【新來的姐妹求科普!這位大佬什麼來頭?】

【科普君來了!王卓,55歲,外交發言人,去年在談判桌上讓F國代表當場認慫的就是這位!】

【給大佬遞茶.jpg】

王卓微微擡手示意,會場立即安靜下來。他目光如炬掃過全場,修長的手指輕輕整理了下面前的發言稿,這個細微的動作被高清鏡頭捕捉,又引發彈幕一陣騷動:

【這個整理文件的動作也太蘇了吧!】

【成熟男人的魅力誰懂啊!】

【這氣場絕了,隔着屏幕都不敢大喘氣】

他的每一個停頓都恰到好處,聲音不疾不徐:"今天,我們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來讨論這件承載着三千年華夏文明的瑰寶。"說到"三千年"時,他的眼神明顯亮了起來,那是對悠久曆史的熱忱光芒。

森田健一郎(特派記者)推了推金絲眼鏡,嘴角噙着意味深長的笑容舉手示意。在獲得發言權後,他刻意放慢語速:

"王局長,你們的社交媒體上出現大量要求那位外國收藏者無償歸還殷後母戊鼎的呼聲。作為外交發言人,您是否支持這種...民間訴求?"

話音剛落,現場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直播間彈幕瞬間爆炸:

【卧槽!J dog又來挑事!】

【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拳頭硬了】

【曆史課代表上線:從1895年開始流失海外的文物清單.jpg】

【大家冷靜!看王局怎麼教他做人】

王卓目光如電,右手無名指輕輕敲擊發言台三下——熟悉他的人都清楚,這是他不悅時的标志性動作。

"森田先生,"他特意用華國語言稱呼對方,"這片土地的人民對文物的情感,想必貴國記者最能理解——畢竟你們國家的國立博物館裡,還陳列着不少本該屬于你腳下這片土地的記憶。"

會場頓時響起壓抑的笑聲。彈幕瘋狂刷屏:

【絕殺!直接揭老底!】

【王局這波在大氣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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