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包廂二十三億”
“三号包廂二十三億!有沒有更高!有沒有更高!”
“一号包廂二十五億”
“好的一号包廂二十五億,有沒有加價!”
“還有沒有加價?”
“還有沒有加價?”
“一号包廂二十五億一次!”
“一号包廂二十五億二次”
“成交!!啪!”
【……】
直播間的觀衆們:原來人被震驚到極點時真的會失語。
不管别人怎麼想,謝明夷隻體會到了虎鲸被遞食的快樂。
陳琳琅敲下拍賣槌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但強烈的職業操守讓她穩定了心态。今天之後她的身價不是水漲船高,而是火箭飛升了!
謝明夷再次橫插一腳讓其它包廂的目光一下聚焦了過來,下面的買家們交頭接耳,詢問是否有人認識一号包廂的買家。
“佳士得公司說不能告知一号包廂的身份,如果我們想認識它說請您自己與一号包廂溝通。”三号包廂裡,丹尼斯·林頓在電話裡被佳士得公司拒絕得毫不客氣,到讓霍雲霆起了興趣。
“不會是沃爾夫家族的人,南洲油田出了點事伊文森三天前就趕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了。”
“也不是費辛·斯賓塞,他逃婚去了華國。”
丹尼斯排除了他認識的家族子弟,實在是想不出一号包廂到底是誰。
“你忘了一個人。”霍雲霆的聲音低沉。
“誰?”丹尼斯挑眉,藍眼睛裡浮着漫不經心的好奇,仿佛這世上沒什麼能真正讓他挂心。
霍雲霆唇角微揚,吐出一個名字:“法魯利斯·泰倫斯。”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還有他的寶貝女兒Vannia。 ”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泰倫斯家的神秘公主?!”丹尼斯猛地坐直,左拳“啪”地砸進右手掌心,金發随着動作揚起,整個人像是被閃電擊中般突然想起來。“對了!前段時間的“巨龍珍寶”事件!布魯斯那家夥還跟我抱怨,說連面都沒見着,就先被法魯利斯擺了一道——”
他突然噤聲,指尖抵着下巴,露出孩子氣的不滿。“話說回來,那個Vannia Terrence到底長什麼樣?瓦倫蒂娜死活不肯說,隻神秘兮兮地丢一句見到就知道了。我問其他人,個個都跟她一個腔調!”
霍雲霆輕笑,目光轉向拍賣台上流轉的聚光燈。
“法魯利斯和謝茵的基因,你覺得會差嗎?”他語氣平淡,卻像在平靜湖面投下一顆石子,激起無限遐想。
丹尼斯還想繼續追問,霍雲霆卻已擡手示意到此為止。
“專心點,下一件拍品要開始了。”
而丹尼斯的思緒早已飄向那位從未公開露面的泰倫斯家大小姐——究竟是什麼樣的容貌,能讓整個上流社會諱莫如深?
台上的陳琳琅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拍品冊,指尖在翻開扉頁的瞬間幾不可察地僵了僵。鎏金燙字的陰影投在她驟然收縮的瞳孔裡,又被長睫迅速掩去。她合上冊子時,羊皮封面與掌心相觸發出輕微的黏膩聲——這時她才發覺掌心已經沁出薄汗。
"諸位貴賓。"她将聲線裡的震顫化作蜂蜜般的柔潤,"奧德賽利今晚的特别拍品,将采用全新競價模式。"
水晶吊燈的光線在她瓷白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允許獨立競拍或聯合競拍,五億五千萬,每次加價不得少于兩千萬。流拍時限二十分鐘。"
尾音落下時,她下意識撫過拍賣捶的手柄,仿佛在觸碰一個隐形的計時器。
謝明夷的指尖突然懸停在扶手上方。一号包廂的空調冷風掠過她後頸時,引起一片細小的戰栗。
主菜終于要登場了——這個念頭讓她舌尖泛起一種鐵鏽味的興奮。
當青銅鼎的投影轟然降落在屏幕中心時,整個拍賣廳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那尊135厘米高的龐然大物在光影中緩緩旋轉,柱足上的饕餮紋張牙舞爪,鼎腹内壁的銘文如同沉睡千年的咒語突然蘇醒。
霍雲霆的衛星電話失手落在大理石看台上發出脆響,他緊盯着鼎耳處那道獨特的'亞'字形鑄痕——五年前在故宮檔案室看到的黑白照片,此刻正在他視網膜上燃燒。
"調動所有境外資金。"他對着話筒說的每個字都像在撕扯自己的血肉,然後他看向一旁的丹尼斯。
丹尼斯看到他的眼神瞬間明白了一切,一臉痛心地比了個OK的手勢。
嗚嗚嗚,他的小金庫要沒了,雖然說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但真的好疼啊。
電話鈴炸響的瞬間,謝爵從混沌的睡意中猛然驚醒。
手機屏幕上"霍雲霆"三個字在黑暗中刺目地跳動着,他條件反射地按下接聽鍵,耳邊立刻傳來對方壓低的、帶着金屬般冷銳質感:
“謝爵,K國拍賣會,殷後母戊鼎。”
每個詞都像子彈般精準擊中謝爵的神經。他猛地坐起身,絲綢被褥滑落時帶來一陣涼意。窗外,淩晨三點的月光透過紗簾,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你能調動多少錢?立刻!!!”
霍雲霆聲音裡罕見地帶着一絲緊繃,這讓謝爵徹底清醒過來。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床單,指節因用力泛白。在三秒的沉默裡,他大腦飛速運轉——境外賬戶、流動資金、隐蔽渠道...
“大概三億歐元左右。”他最終開口,聲音因剛睡醒而略顯沙啞,卻異常清晰,"這已經是能走明賬的極限了。"
他用指腹重重按壓太陽穴,目光轉向床頭櫃上那本攤開的《商周青銅器考》。書頁正好翻到殷後母戊鼎的彩圖頁,在月光下泛着幽藍色的光芒。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眉頭深深皺起:“連我都沒收到消息……雲霆,你這次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尾音化作一聲幾乎聽不見的歎息。電話那頭傳來拍賣場的嘈雜背景音,謝爵能想象霍雲霆此刻緊繃的下颌線。他擡手看了眼床頭的時鐘——淩晨3:07,這個時間,連國際銀行都停止營業了。
“盡力而為吧。”他最後說道,聲音輕得如同自言自語。挂斷電話後,謝爵保持着握手機的姿勢久久未動。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在牆上如同一頭沉默的野獸。
【這是我們流失海外的國寶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能不能發起衆籌啊?給個捐款渠道啊】
【20分鐘湊齊五億五千萬歐元根本不可能,而且五億五千萬還隻是起拍價,無論能否拍下,它都可能再無現世之日】
【嗚嗚嗚要不是歌總的直播,我們根本見不到它】
【歌總你能不能……】
【樓上閉嘴!】
【那可是我們的國寶啊!】
【它流落海外那麼久,一定很想回家】
【卧槽卧槽誰報_警了?】
【啊啊啊啊不要抓漠水,抓了直播間就沒了】
……
徐輝和音符運營部長知道世界為我而歌動靜大,但沒想到動靜這麼大,藍制服叔叔都驚動了。
隋漠被敲門□□的時候還是一臉懵逼,不算寬敞的直播室擠進來十幾個藍制服,空間被塞得滿滿當當。
“對不起啊,我們收到報_警說有人在非法拍賣青銅器,就直接沖起來了。沒核實清楚情況實在是不好意思,等會把門給你恢複了。沒事你看!我們隻是看看,不會幹擾直播,可以嗎?”
“…………”你有限定皮膚你說了算,隋漠能說什麼,就這麼尴尬的帶着一幫人繼續看直播了。
“三号包廂出價六億”
“二号包廂出價六億三千萬”
“凱洛伊出價七億”
“以撒出價七億三千萬”
“四号包廂出價七億六千萬”
“五号包廂出價八億”
“沃茨出價八億三千萬””
……
每一次出價都挑動着所有人的心,屏幕前每一個人都默默降低呼吸,緊張地看着。
“三号包廂出價八億九千萬”
“二号包廂出價九億兩千萬”
“五号包廂出價十億”
這數字跳得跟死亡計時一樣,有人苦笑。
“四号包廂出價十億三千萬”
“三号包廂出價十億六千萬”
這已經是霍雲霆能籌集到所有的錢了,可惜下一秒就被更高的報價超越。
“二号包廂出價十一億”
“五号包廂出價十一億五千萬”
……
最後隻剩下二号和五号包廂在互相角逐,而一直毫無動靜的一号包廂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它會不會再次橫插一腳呢?
"謝爵,你能不能聯系法魯利斯先生幫忙?"霍雲霆的聲音裡帶着最後一絲希冀。
謝爵的指尖在夜色中輕微顫抖了一下。他垂下眼簾,月光在睫毛下投出陰影,如同多年前那場永遠無法消散的陰霾。
"不可能的。"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夜風吹散,"自從謝茵姐出事...他就一直無視我的存在。"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睡袍的袖口。月光暈在他側臉暈開,将那些藏在陰影裡的苦澀照得無所遁形。
“五号包廂出價十二億”
“還有加價嗎?還有加價嗎?”
“如果沒有更高報價,殷後母戊鼎将由五号包廂競得”
“最後一次詢問,還有加價嗎?”
競價已到最後時刻,無法承受這種沉重氣氛的觀衆已經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那些眼睜睜看着國寶繼續流落海外的觀衆眼眶發紅,輕撫手機屏幕上的殷後母戊鼎影像默默告别。
對不起,沒辦法帶你回家。
“好的!一号包廂出價十三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号包廂出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歌總!!!】
【你是我的神!!!!】
謝明夷看着這個古樸神秘的祭禮之器産生了濃厚興趣,難得在這個毫無力量的世界遇到這種特殊的器具。
“一号包廂出價十三億,還有更高報價嗎?”
“如無更高報價,殷後母戊鼎将由一号包廂競得”
“十三億一次”
“十三億二次”
“啪!成交!恭喜殷後母戊鼎歸一号包廂競得。”陳琳琅激動地敲下木錘,聲音響徹整個拍賣會。
霍雲霆聽殷後母戊鼎歸一号包廂所有的時候松了一口——即使不能回歸故土,但能陪在炎黃子孫後代身旁也是好的吧。
“奧德賽利私人拍賣會今天完美結束,謝謝各位貴賓的慷慨競拍,我們深感榮幸,期待與您的下期再會。”
陳琳琅說完向台下衆人深深鞠躬,随後起身安排工作人員引導賓客離場。
"好了,熱鬧看完了,再見。'那隻搭在屏幕上的手骨節分明,在冷光下如瓷器般瑩潤,指尖輕劃便切斷了直播連線。
謝明夷慵懶的尾音還在空氣中飄蕩,人已随格蕾絲走出了一号包廂。持續四小時的拍賣會讓她的太陽穴隐隐作痛,此刻隻想用香氛浴洗去所有疲憊。
“小姐,車已候在門外。”格蕾絲的聲音如熨過的絲綢般平滑,“佳士得将派裝甲押運車将藏品送至莊園。”
謝明夷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精準節奏,保镖組成的黑色人牆在她們經過時無聲分開。
轉角處突然飄來一縷雪松混合威士忌的氣息,謝明夷用餘光瞥見那個突然僵住的身影,連睫毛都未顫動一下。
男人伸出的手懸在半空,被保镖如銅牆鐵壁般的肩膀阻擋,姿勢顯得尴尬而破碎。她瞥了一眼,随後漠不關心地移開視線,雙方隔着人牆擦肩而過。
隋漠的直播間還彌漫着狂歡後的硝煙。藍制服們離開時帶走了三頁出警回執單,卻留下一千七百萬個情緒高漲的觀衆。
他盯着暴漲的粉絲數量,指腹無意識摩挲着手機邊緣——那裡還殘留着緊張時留下的汗漬。
彈幕中不斷滾動的'國寶''天價'等字樣如同荒誕的電子雪崩,而他隻是機械地重複着:“直播結束,各位再見。”
黑屏瞬間爆發的彈幕如受驚飛散的鴉群,轉眼間化作全網熱搜上血紅的'爆'字标簽。有觀衆截圖他最後蒼白的表情,在超話中寫道:“他眨眼的頻率,仿佛在計算自己漏跳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