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一隻紙鶴忽然從門外飛了進來,徑直落在芝蘭的身前。
“咦?這是什麼?”
東陵煙好奇的問道。
“是掌門的傳書。”
芝蘭快速的将紙鶴搶在手中,幾步出到房門外,還不忘回身鎖上了門。
切!有什麼大秘密要這麼瞞着自己。
東陵煙朝天花闆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趁着屋裡沒人,她将那套帶血的裡衣有拿了出來,折了幾下便塞進了包裹裡。
等了好半天,芝蘭才又出現在門口。
“師尊怕我照顧不好您,便叮囑了我幾句,咱們走吧。”
說着,她便施施然的轉過身,徑直出了大門。
芝蘭......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呢。
東陵煙暗暗的思忖道。她看了一樣還大喇喇的放在床邊的包裹,默默的将它拿在了手中,跟着芝蘭的腳步離開房間。
到達雪巍島的時候,海上開始起了風。
她隻帶了那個小小的包袱便上了路,。
長居真人英俊潇灑,文質彬彬,笑起來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隻是,他似乎并不喜歡說話。東陵煙和他攀談,他雖然并不拒絕,可是也不見怎麼熱絡。他的眼神從不直視東陵煙,仿佛她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看一眼都會髒了他們的眼。
這哪裡像對待一個掌門弟子的态度。
長居對芝蘭倒是非常熱情。看得出,他們之前就應該是認識的。
倒是芝蘭,似乎是有了什麼心事。長居真人和她聊天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過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長居并不介意,他看向芝蘭的眼神溫柔的簡直能滴的出水來,時時刻刻都蕩漾着波光。連東陵煙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長居怕是對芝蘭有些想法呢。
看着她們進了雪巍島的地界,長居便依依不舍的停在了下來。
不經島主允許,擅入者死,三界之中,人人都知道殷朗的脾氣。
“芝蘭,你要小心......我......我......我......”
他磕磕巴巴了半天,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雪巍島浮在海上,隻有島上的雲車才能上下。
東陵煙和芝蘭的飛舟剛到島下,遠遠便看到雪巍島派來接應她們的人。來的一共隻有兩個,都穿着樣式統一的袍子。
一個是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另外一個是個神情倨傲的老婆子。
“我是雪巍島後院的二等管事,東陵小姐叫我張管事就好,這位是後院女管事李媽媽。”
也不等人問,中年男人先開了口。
“你們初來乍到,不了解雪巍島的規矩,暫時由李媽媽負責給你們解說。兩位先跟我們上島吧,有什麼問題咱們路上細說。”
也不問兩人身份,張管事像是早就認識她們一樣,徑直便讓兩人上了一乘飛舟。飛舟的艙内寬敞明亮,陳設簡單大方,看着便讓人有舒适的感覺。
李媽媽安排兩人坐了下來。她表情嚴肅,臉拉的長長的,一句話也不說,隻拿一雙利眼上上下下的不斷打量着二人。
見她這幅模樣,一向活潑愛笑的芝蘭似乎也被這氣場壓制了,悶坐在一旁不敢造次。隻是她那一雙靈活的眼倒是沒有閑着,一直在偷偷的觀察周圍的情況,似乎也在盤算着什麼。
飛舟飛行的很穩當。東陵煙想要打開窗簾看看外面的景色,隻是手剛動了一下,便被李媽媽制止了。
“這位姑娘,這窗子可不能開。”
就這硬邦邦的一句話,連個解釋也沒有,果然白送的女人不值錢,兩個管事就給打發了。
看樣子,她這是被嫌棄了,連個管事都不怎麼看得起她。
東陵煙心下讪然。不過她一向是個很會自我解脫的人,既然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别人的有些舉動就可以當做沒發生了。
反正自己隻是想找個容身之處,這雪巍島主要是看不上自己,豈不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隻是不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還能不能離開這裡了。
離開又能去哪兒呢,沒有記憶,沒有技能,連自己的名字和來曆都不知道,在這個遍地修真的世界,她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正想得出神,東陵煙忽然覺得飛舟微微的震動了一下,然後便穩穩地停了下來。
李媽媽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走到艙門前,示意兩人跟她走。
出來,便又是一番天地。
眼前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群,白色的外牆,青色的檐瓦,灰色的石階,遠遠看去倒是氣勢十足。院落間有大大小小的花園點綴其間,小橋流水,怪石嶙峋,竟沒有一個是重樣的。
這裡是後院,雪巍島主殷朗安置女眷的地方。
後院坐落在雪巍島的西南部,緊挨着島上的碧澄湖,是島上唯一有女人的地方。島主還沒有結缡,又不近女色,基本上是不踏足這裡的。
後院裡面的女人們大都是下面獻上來的,都沒有名分,平時就“姑娘姑娘”的叫着,也不分大小高低。
偶爾有幾個拔尖挑刺的,也是修為高或者家族的來頭大。
可不管是哪個,對上後院的管事和教養媽媽,還是要客客氣氣的。
東陵煙分到了一個小院落。這院子在後院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兩進兩出,門外就是萬頃波浪的碧澄湖。
她住正房,芝蘭住在旁邊的廂房。丫鬟住廂房有點兒亂了規矩,可是這滿島上都是些修行之人,隻要不出大事,也沒人在意一個無寵女人房裡的規矩。
入住的當夜,芝蘭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東陵煙也不去管她。
這個丫鬟身上的秘密多着呢。跟着自己上到這雪巍島,顯然是另有所圖。
隻要她不來坑害自己,她東陵煙便睜一眼閉一眼,隻作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