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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
這段期間,因為接連在兩三個大案中嶄露頭角,唐初夏被京兆府要了去,從縣城公務員廣榮晉升為了首都公務員,說來也巧,協助的第一個案子就是褚采薇的。
采薇瞧見她,笑眯眯地招呼,手裡捧着個比她臉還大的包子啃得正香:“初夏,快來!”
自打稅銀案破後,京兆府就把采薇當編外苦力使喚。如今見唐初夏也“入夥”,采薇頗有種找到難姐難妹的欣慰。
唐初夏看到采薇喜氣可愛的臉就開心,火速迎了上去。
許七安那頭也沒閑着。
他借打更人之手,除掉了玉石小鏡裡的玖号,得知對方竟是地宗紫蓮,金蓮道長的惡念化身。又在某個夜晚,無意間救下了小鏡裡的陸号。
回來與唐初夏一對,那陸号竟是先前租她院子的僧人。
對方千裡入京尋弟,不知怎地孤身潛入平遠伯府手刃了平遠伯。末了,還是許七安送了他幾張唐初夏畫的隐物符,遮掩了身上殺氣,又将他藏入玉石小鏡,才得以擺脫打更人的漫天追捕。
隻是唐初夏手頭的案子卻陷入僵局。
死者是金吾衛一名小旗官,在自家書桌前被割喉。屋内各處完好,門窗緊閉,無撬痕,無腳印,房梁上也幹幹淨淨。
她心頭隐隐浮起預感:“多半是熟人作案。”
否則怎會毫無掙紮痕迹?
必是在毫無防備之下,瞬間斃命。
采薇深以為然,報與京兆府尹。府尹大手一揮,将與死者有過接觸的幾百号人全拘了來,讓采薇施展望氣術一一盤問是否撒謊。看了百十來人,收效甚微。
唐初夏覺得這樣沒什麼用,于是邀請許七安次日去京兆府一起看看。
許七安翻看卷宗,目光銳利如刀:“你推測不差。死者坐姿端正,趴伏角度顯示瞬間死亡,毫無掙紮。這兇手,死者不但認識,且對其極為敬畏,甚至……恐懼。”
他指着驗屍格目:“尋常人在家書房,坐姿應是松弛惬意的。如此一絲不苟,必是面對令他不得不恭敬對待之人。”
唐初夏深表認同。采薇立刻命人提來小旗官的上司盤問。
隻可惜,望氣術下,此人答話滴水不漏,隻得放人。
然唐初夏總覺得對方言語間藏着東西。趁人不備,她袖中滑出一張符箓,白光一閃,悄無聲息沒入那人背心。
案子一時無解,恰逢皇室一年一度祭祖大典,京兆府隻得暫且按下。
祭祖之日,内城城門緊閉。百姓禁足家中。許家二叔身為禦刀衛百戶,被調入内城戒嚴。
許七安作為打更人新晉紅人,被魏公點将,安排在桑泊湖核心地帶站崗。
唐初夏亦不得閑,跟着京兆府捕頭在桑泊湖外圍巡邏。
好家夥,一家居然出了三個公務員。
桑泊是一片緊鄰皇城的小湖,湖畔垂柳尚未抽芽。水面架着曲折長廊,通向湖心一座漢白玉高台。台上立着一廟,匾額上書四個鎏金大字:永鎮山河。
距離太遠,唐初夏隻能眯眼遙望。
祭祖隊伍浩浩蕩蕩,皇室宗親、文武百官數百人,陣仗極大。
以前這種場景作為普通人都隻能在電視新聞裡看到。
目光掃過湖心小橋,她瞧見了許七安挺拔的身影,正與宋廷風、朱廣孝等人肅立站崗。哪怕是周圍數十個打更人在護衛,他的身形依然亮眼。
當然,位置也很亮眼。
如果說唐初夏的位置是山頂看台,許七安那便是内場頭排,距離主舞台不過十數米。
人比人,氣死人。
她心底泛起點小羨慕。
日頭漸高,儀式正酣。人群忽起騷動。
湖心高台之上,那座永鎮山河廟猛地一震。
砰!
一道刺目金虹炸碎檐頂,金色的劍氣直沖雲霄。
從來沒想過祭祖這種大事也能出問題的唐初夏目瞪口呆。
哈,皇……皇家祖廟,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