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公主給的定金是四個金錠,唐初夏分了兩個給許七安。
不是她大方,是她剛想摸摸自己的錢袋子安定心神,就看到許七安手裡有個非常眼熟的荷包。
好家夥,她直呼好家夥。許七安這“出門必撿錢”的金手指,能共享不?
不過沒關系,兩個金錠也夠花了,唐初夏素來知足常樂。許七安收了錢也沒含糊,拉着她去了屋裡,打開一個古色古香的……額,密碼箱,鎖頭一看就是許七安自己做的。箱子裡靜靜躺着幾個荷包、散碎銀子,還有昨日打更人衙門發的賞錢。
許七安把剛才唐初夏給的金錠也放在裡面,然後将整個箱子推到她面前,“放你那保管吧。”
唐初夏有點受寵若驚,“說好五五分賬,你那份也全給我了?”
“這些大部分都是你賺的,符紙也是你畫的,雖然原材料是我出,但沒有你也沒這個進賬。還有之前送到書局的小說,掌櫃也訂下了,讓你以後每旬更新,又是一筆收入。現在玉石小鏡放在司天監那研究,放我這也不安全,還是你拿着吧。”
把一個人放在心上,就想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堆給他/她。許七安此刻,深有體會。
此外,他還有深深的危機感,賺錢能力被小夏比下去了怎麼回事,要更努力搞錢了啊。
唐初夏沒想太多,眉眼彎起,抱着錢箱腳步輕快地回房。
正好試試最新畫出來的隐物符,嘿!
……
兩人在各自房裡忙完,換下差服,沐浴清爽,剛要系常服衣帶,小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紮着沖天辮的玲音舔着糖葫蘆,奶聲奶氣,“大鍋,有人找。”
許七安還帶着一身水汽,邊系腰帶邊嘴裡嘟囔,“誰啊,這麼早……”他還想眯個回籠覺呢。
玲音眨巴眼,搖頭不知。
隔壁門“吱呀”一聲,唐初夏探出腦袋,被許七安長臂一伸,輕輕巧巧撈到身邊,“走,一道看看去。”
前廳,一抹鵝黃俏影,正是多日不見的褚采薇。
她腰間系着鹿皮小包,懸着八角風水盤,杏眼清亮,抱着個大梨啃得正歡。
許七安挑眉:“稀客,找我?”
采薇慢悠悠咽下梨肉,灌了口茶:“才不是找你呢,我來找初夏姑……公子的。哦,宋師兄倒捎了話,說那鏡子有眉目了,讓你也去趟司天監。”
本以為自己隻是來打醬油的唐初夏有一絲驚奇,“找我的?”
采薇又啃了口梨,卡姿蘭大眼睛撲閃:“對呀。上次你畫的符,監正大人很上心,特意讓我來請你去司天監一趟。”
唐初夏心頭一跳,下意識看向許七安。
他也在看她,目光交彙,無聲的詢問與一絲忐忑在兩人眼底流轉。被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監正關注到,是福是禍?
躲不過,那便去。
……
馬蹄哒哒哒。
很快,唐初夏就見識到了傳說中的司天監。
哇,好高啊!
她情不自禁仰起頭看。
純白主樓拔地而起,直插雲霄,奇詭又壯觀。大奉,果然奇幻。
許七安瞧她那副“劉姥姥”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屈指在她光潔的額上輕輕一叩:“瞧你這點出息,更高的樓又不是沒見過。”
“在大奉沒見過嘛。”唐初夏背着手,倒着走,聽許七安如開屏孔雀般介紹各處。
她比許七安略矮半個頭,風姿飒爽,馬尾飛揚,身材高瘦,走在同樣高大的許七安旁邊,兩人身影看上去驚人的和諧。
抱着從許家順來的糕點的采薇跟在後面,邊吃邊嫌棄地撇嘴。
啧,這倆人的氣場,倒顯得她像個多餘的燈籠。
一踏入觀星樓,許七安便受到白衣術士們的熱情“圍堵”,簇擁着直上七樓。煉金狂人宋卿早已等候多時。
唐初夏看着他這巨星待遇,頗覺新奇。
宋卿忙不疊地給許七安展示了自己最新的嫁接技術進展,據說是之前研究的半人馬嫁接被許七安嫌棄了,現在又在尋求新的思路。
許七安敏捷地側身一閃,将唐初夏推到前面,語帶慫恿道,“這位跟我一樣閱讀過不少古籍,一定能解答你的諸多疑惑。”
宋卿這才注意到他身旁還有别人,圓乎乎的臉上頓時迸發出期待神色。
唐初夏心想許七安這個老六真會禍水東引,但還是硬着頭皮拿起了宋卿的設計圖。
嗯,果然沒什麼好期待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尾的嫁接,比起美人魚,更像被魚啃了一半的倒黴蛋。
她隻好試探性地問,“不知宋大人研究此物,所為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