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又是一場夢醒,有人輕輕拍他的臉頰,熟悉的聲音說道:“放松,别把嘴巴咬這麼緊。”
邬也從牙關裡逼出低吼,他胸口悶得難受,像是被按在枕頭裡,像是被逼進酒氣裡,也像是被沉入冰水裡……自由地呼吸空氣居然是件這麼困難的事。
這對一隻張牙舞爪了十七年的小貓來說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熟悉的安全環境不複存在,強大的捕食者們在一夜之間填滿邬也的視野。
他們戴着寶石袖扣的手随意把他拎起來,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就像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真是一隻不乖的小貓,需要被好好教訓才行。
而他們居然還要指責他,這是你應得的,邬也,你是天生下-賤的婊-子。
“小也?”榮傅摸了摸邬也緊閉的眼睛,少年睡得很不安穩,纖長的睫毛不停顫抖。他輕輕挑開一點那道纖密睫羽,一串淚珠就滑了下來,在雪白枕套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榮傅失笑,神色變得柔和。他知道邬也受了委屈會在睡覺時候偷偷哭,平時裝得再兇,外殼豎起的尖刺下,藏着的其實是一顆敏感易碎的心,受不住任何一個輕視的眼神。
“難受的話就醒一醒,寶寶。”榮傅說,他繼續做手上的事,指尖沾着藥膏,哄邬也放松身體。
細緻地将裡外都塗抹完畢後,榮傅擡眼去望邬也,正對上少年那雙帶着水汽的眼睛。
邬也醒了,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瞳在燈光下發亮,像極了隻被惹怒的貓。
“你是畜生嗎?”邬也嗓音嘶啞,早上出門時還沒什麼異樣,此刻體溫上來後,被男人侵-犯過的痕迹會更加明顯地浮出皮膚表層。
昨晚……昨晚他後悔了,他想要離開榮家,然後被榮傅……
第二天,他去上學,又被榮越扔進了泳池裡。
這對叔侄跟他有什麼仇?
現在的感覺,像是全身的骨頭都被拆了一遍,又再拼回來。
意識到邬也誤會了,榮傅慢條斯理地擰緊藥膏蓋子,搖搖頭笑道:“高燒的時候……會很熱,但我隻是給你抹藥而已,小也,等你養好身體再說。”
口氣坦然,赫然已經把下一次侵-犯提上日程。
電流感隐秘地竄進邬也的尾椎,激得邬也在榮傅的注視下繃緊脊背,那是捕食者将滿意的獵物圈養起來的眼神,男人的視線在少年雪白的肌膚上流連,仿佛在評估獵物的可口程度。
邬也全身酸軟,沒什麼力氣,隻能窩着火偏頭避開榮傅,他看見床頭櫃擺放着一隻水杯,沒什麼猶豫地,他伸手拿起來就對着榮傅潑了過去。
“榮傅,我為我以前依賴過你感到惡心……”邬也啞着嗓子,艱難地讓自己的吐字清晰,“這就是你一直以來對我這麼好的目的嗎?”
榮傅搖搖頭,不緊不慢地抽出紙巾擦幹淨臉,将濕透的額發撩上去,露出更為鋒利的眉眼。
“小也,我為了你給邬老師投的錢,已經足夠再建半個研究院了,”他笑着說,“所以我隻上小也一次,是不是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