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也曾經聽媽媽說過一個故事,關于榮傅的母親,傅蘭。
她是媽媽的大學同學,年紀輕輕就在基因學上有了不俗的研究成果,人們都尊稱她為傅教授,和邬也的媽媽邬玉丹在生物領域内常被誇贊為最優秀的一對“雙姝”,她們是貧民區裡很多孩子的偶像。
可惜好景不長,兩人大學畢業後進入研究院,第一次共同主持研究項目,沒有多久就因為資金問題被雪藏。她們都是平民,即使擁有無可比拟的天賦,在貴族掌控的地方還是舉步維艱。
那也是ABO性别二次分化研究的前身,隻是兩個女孩兒平平常常的願望,因為貧民區環境惡劣,裡頭生活的平民們平均壽命遠低于貴族,她們想增強普通人的體質。
研究受到阻撓後,傅蘭去結了婚。
一開始,這件事震驚了所有人,因為傅蘭的結婚對象是……榮永昌。
無人不知道這個象征着至高權力的名字,也無人不畏懼這個名字。
榮永昌比傅蘭大上整整二十歲,他就是榮傅的父親,過去建立特區的國父之一。榮永昌一手締造了榮家的榮耀,掌控住議會,讓榮家成為了特區的第一世家。
這是攀高枝,還是攀上了最高的那根枝。來自貴族階層和平民階層的,數不清的羨慕和嫉恨淹沒了傅蘭,而當時為傅蘭感到擔憂的,隻有邬玉丹一人。
“現在說給你聽,你可能聽不懂,”邬玉丹對年幼的邬也說道,“你隻需要明白,那個榮永昌,就算他是備受尊敬的國父……他把你阿姨'傅教授'變成了'榮夫人',依然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傅蘭是榮永昌的第二任妻子,雖然出身貧民區,但年輕貌美、博學多識。和榮永昌結了婚,也算是件令人津津樂道的好事,然而婚宴結束後,邬玉丹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天她看傅蘭穿着奢侈的婚紗被榮永昌攬着,好友妝容精緻的臉上,笑容卻像是一副凝固的面具。
此後,她最好的搭檔不再來實驗室了,被榮永昌永遠留在了家中。
傅蘭會盛裝出席各種政界晚宴,挽着丈夫的手臂,面帶僵硬的微笑,以美貌繼續登上報紙頭版,而不是她的才識,媒體們給她安上“平民皇後”等莫名其妙的頭銜,嘲諷她勾-搭男人上位,不知廉恥。
與此同時,邬玉丹研究項目的資金問題被解決,起死回生。即使傅蘭從未說過,邬玉丹也明白,項目從被雪藏到重獲批,背後估計全是榮永昌的手筆。
“我不相信傅蘭會那樣做,一次次地去找她,被他們榮家的傭人像狗一樣趕出去……”邬玉丹一遍遍地跟丈夫和兒女們說這些故事,“最後我懷疑,榮永昌強迫了傅蘭,再威脅她結了婚。”
邬玉丹的懷疑是對的,榮傅出生後不久,傅蘭就發了瘋,見到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大聲尖叫,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
而見傅蘭的病情沒有好轉的迹象,榮永昌也就停止了做戲,不再資助妻子曾經的研究,邬玉丹隻能一個人艱難地走下去,與邬父相識,開始進行ABO性别的研究。
邬也還記得,榮傅來家裡請求拜師于邬玉丹門下的時候,媽媽隻提了一個要求。
“榮傅,我希望你,不要像你那個禽-獸父親一樣就好……”邬玉丹眼含-着淚,将昔日好友的兒子抱到懷裡。身邊坐着小小的邬也,他在一個人生悶氣,用力揪着沙發上的流蘇,小臉氣得鼓鼓的。
因為今天媽媽都還沒有抱他,就先去抱了别人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