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
邬也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盯着榮傅,沒想到對方會第二次提起這件事。
“小也想以什麼身份住進我家?”男人在那天晚上笑着對他說,用開玩笑一般的輕佻語氣:“要和我結婚嗎?是未婚妻的話,一定沒有人敢再欺負小也了。”
邬也裹着毯子坐在床尾,他垂下眸,在心裡思索要如何讓榮傅長久地收留自己……所以他說:“老師,我做什麼都可以。”
榮傅說,好。
“你真想……”邬也像是今天才認識榮傅,他現在的心情很古怪,蹙着眉道:“我以為我們……等我查清楚爸爸媽媽的事後就會分開。”
邬也含含混混的,不想明說。
他很慘,但也是故意扮可憐,用最後一點錢買了合身的西裝,對着鏡子仔仔細細地熨帖好每個細節,讓自己顯得蒼白瘦弱。
他還淋了雨,讓雨水順着發梢滴落,打濕單薄的襯衫,就這樣裝出不依靠着誰就活不下去的無助模樣,按下了榮家的門鈴。
空有美貌的平民……不就隻能這樣做麼,這是邬也僅剩的籌碼。
榮傅捂着劇痛的脖子,輕嘶了一聲,見邬也這般糾結煩惱,他笑了笑直言道:“這就是小也勾-引我的目的吧。”
男人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兩人之間最後的脆紙。
“我不怎麼在乎外界的看法,當然可以和小也結婚的。”榮傅溫和地說,手指輕輕摩挲着沙發扶手,目光牢牢鎖在邬也臉上,他仿佛為邬也考慮了許多,讓邬也不用介意身份的差距。
也許還有……他比邬也大十二歲這件事。
邬也的指尖陷進手心,從牙關裡擠出來一句“不是!”,突然跑進房間重重關上了門。
也不知道這個“不是”,是否定了他勾-引榮傅,還是否定他要和榮傅結婚。
榮傅的唇角緩緩放平,眼中的溫度一點點冷卻。他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心裡很清楚,自己和邬也之間有什麼東西在剛剛崩塌掉了。
就如他所預料的那樣,也許最開始很壞,但慢慢來……會按照他的心意發展。
這是唯一的機會,他不得不這麼做,隻有在邬也失去父母庇佑後,他才可能得到邬也的全身心。
這點上他真的得感謝自己的侄子……榮傅撫着自己的傷口,感覺着邬也那個牙印的形狀,他很唾棄自己此刻的無-恥,但心底雀躍的情緒又是那樣真實得不可否認。
從兩位恩師因車禍身亡的那個雨夜開始。
在得知邬家父母意外離世的消息後,榮傅第一反應就是聯系研究所,準備接收邬玉丹的研究項目。
他本就是邬家父母最看重的學生,榮家的權勢又手眼通天,壓制住自己的議長哥哥後,他更是沒有任何阻礙。
從一開始,邬也作為ABO研究的實驗品,就不得不來到他身邊。
榮傅讀大學時,曾在邬玉丹的實驗室待過幾年,他先是看着邬也長大的“哥哥”,再是教邬也上競賽課的“老師”,邬也本來也愛依賴他,一直在努力向上走,也是在向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