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拇指和食指扣住自己的另一隻手腕,做了個示範動作。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生,李思銳一下就明白祁樂是什麼意思,喉頭滾動一下,唇線微抿,雖然才說着别那樣想邬也,眼睛卻不受控制地望向了祁樂的手指動作。
他想邬也看起來個子不高,身形纖瘦,手腕肯定比祁樂的還要細一圈,說不定一隻手就能完全圈住。被觸碰時一定會皺眉,那雙琥珀色眼裡盛滿惱怒,得抓得緊一點才行,否則會被狠狠扇臉吧。
“你也想摸,是不是?”祁樂勾起唇,敏銳地捕捉到李思銳一瞬間的恍惚,嘴角揚起玩味的笑,像是找到了共犯,語氣都輕快了幾分,“人之常情,跟見了漂亮小貓就想抱走是一個道理。”
“你這麼喜歡,可以追他,不過你跟太子也比不了,邬也不一定能看上你。”李思銳迅速調整表情,鏡片後的眼睛恢複清明,反過來戳祁樂的痛處,他家世很好,屬于不用讨好太子那級的,優越感随口就來。
祁樂就不行,家裡是最開始是暴發戶,連着兩代跟沒落貴族聯姻才混進圈子。
祁家父母見識有限,以為從小按着祁樂學鋼琴就能培養優雅氣質,卯足了勁把祁樂往太子跟前送,逼祁樂學會巴結權貴。
效果自然是适得其反?,李思銳藏好自己那點不自然,再看祁樂,男生英俊的面容上已經壓了許多陰郁,他可是被邬也直接嘲諷了“窮的連高級裁縫都請不起”。
“思銳,把你家用的高級裁縫介紹給我。”祁樂咬咬牙,低頭看着自己制服袖口上的标簽,恨不得立刻就撕掉。
“你忘了,我也是懶人,沒用過。”李思銳嗤笑,擡手露出标簽,示意自己也是統一制衣。
家裡底蘊足,他不是在乎衣裝的人,李這個姓氏就是彰顯身份的符号。
所以也隻有祁樂會被邬也氣到,因為他真的缺地位。
陽光透過哥特式的拱窗斜切進來,在古老的橡木地闆上投下菱形光斑。他們去醫務室,正好穿過連廊,路過三年級A班的教室,李思銳瞥了一眼,後排角落,太子的位置是空着的。
“太子今天沒來上學?”李思銳問道。
他們兩個和邬也,都是二年級A班的,伯明頓學院是特區學生進入國家體制的唯一渠道,學生在通過畢業考試後可以在政務部、研究院和軍隊之間進行自由選擇,因此學院制度其實很嚴格,請假缺課是會扣平時分的。
太子就算是第一世家出身,被整個學院捧着,也不能依靠權勢為所欲為,反而更要交出完美的在校履曆。
“應該是第二節課來,”祁樂看了眼手機,“到時候就知道太子對邬也是個什麼态度了。”說是這麼說,祁樂早上騷擾邬也時也沒想起來太子這号人。
要是太子對邬也厭棄至極……那邬也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
祁樂眯起眼睛,想象着那個漂亮少年被衆人孤立時的表情,嘴角上揚。
“這個嘛,邬也轉到我們班,我有點奇怪的。”李思銳應道,“你知道平民大學就是個笑話,邬也怎麼沒從一年級讀起,積累履曆?要是為了太子才走後門轉進來,為什麼不直接進三年級A班?”
來二年級,在校履曆已經差了一年,以後參加畢業考試,面試部分就會缺失分數,對特招生來說不是個好主意。
“你想多了,他可能單純不懂,能畢業就很好了。”祁樂不以為然,在他看來,擁有那樣一張颠倒衆生的臉,邬也像是來貴族學院挑選金龜婿的,哪會在意什麼畢業考試。
“等一等。”李思銳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聽那邊的内容,漸漸地,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祁樂以為是李思銳家裡的事,但等李思銳挂了電話,轉眼看向了他。
“怎麼?”
“我早上讓人查了下邬也,”李思銳緩緩道,“剛剛他們告訴我,邬也的父母被少爺的司機撞死了,就是前幾天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