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行見長輩為他說話,心中怒氣減了幾分,還添油加醋道:“您不知道,她剛才還在大街上——喂!你幹什麼!”
江钰行手中珍愛的球被楚甯迅雷不及掩耳地奪走,一腳踢飛了老遠,最後落在十丈外骨碌碌地要滾入小巷池塘。
“還不快去撿你的球,再偷偷摸摸的,見一次打一次!”楚甯舉起拳頭朝他揚了揚。
江钰行心中原本減去幾分的怒意,瘋狂地、成倍地在增長。正當他卷起袖子要争個明白,白陽再次拉住,“你的球!”
江钰行驚醒,立即轉過身,搶回即将滾入池塘的球。
郭紅打下楚甯還在舉着的拳頭,“你這丫頭瘋了嗎?平時你怎麼說我的,不要得罪看着有錢有勢的,你沒看出人家的行頭嗎?”
“我也說過,前提是沒有過分招惹我們。這次是他先欺上門的。”楚甯也在氣頭上,話中也帶了怒氣。
郭紅瞧着遠處江钰行,他已撿回了球,似乎還想走回來好好計較,但被白陽拉拉扯扯地走遠了。
“你還沒給我說清楚,他怎麼跟蹤你、爬到這樹上看你的?剛才我聽到他說什麼大街上,大街上怎麼了?”
楚甯滿是愠色的臉一下子變得不自然,隻一會兒,她冷靜鎮定地說道:“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也不知他和白公子是朋友。”
這樣說也不算說謊。
不料,郭紅圍繞着她打量了一圈,目光意味深長,仿佛在認識什麼東西,楚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娘,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你說他跟蹤又偷窺?”
“對。”
“來了一個白陽,這會兒又來了一個,還是他好友。”郭紅欣慰道,“女兒是真的長開了,到了有男孩注意的年紀了。對了,那個男孩叫什麼名字?”
“什麼?他那态度,你還分不清好歹啊?”楚甯抓狂,自己這個娘親越來越不靠譜,沒準還要繼續長篇大論。她也不想聽,氣呼呼地往家中走,順手搬起了放在門口的麻袋。
“甯兒,”郭紅繼續追,幫着擡黃豆,“你聽娘講,白陽家做酒生意的,家境不差,但人缺了點陽剛果敢,另一個就不一樣了,娘一眼就瞧出是個能扛事的。”
看在她是自己的母親的份上,楚甯充耳不聞,忍着不說話,怕再說話就真的要傷母女和氣。
搬完黃豆後,楚甯撇下郭紅,去井邊打水洗碗,不料郭紅跟上來,一邊收拾一邊喋喋不休,“娘這也是替你想。要不是你爹走得早,你現在也不必為生計辛勞。你若嫁得好,就不用過苦日子了。我看啊,他跟蹤到這,那肯定是有意思的。就是你欺負人家,人家才态度不好。甯兒啊,反正現在也算認識了,你對人家好一點,扭轉一下印象。”
楚甯忍不得了,“娘,你越說越離譜,沒影的事兒被你說得闆上釘釘。”
“那你說,人家若真沒那意思,跟蹤你幹什麼,吃飽了沒事幹?總不能你像我以前一樣賭輸了被他追債吧?”
見娘親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楚甯再不說實話,她就要整日在她耳邊說那個人。
“好吧,是這樣的。我在街上走,有個小孩偷我錢——”
“什麼?”郭紅驚得聲音提高了,“錢被偷了?”
“沒,别急,我抓住小偷了,錢也分文不少。”
“那就好。”郭紅松了一口氣。
楚甯續道:“就在我教訓那小孩時,他看到了,說我兇,連小孩也打。沒想到他跟蹤我到家,娘,你說,他是不是變态,就算不是變态,那他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郭紅洗碗的動作停了下來,隔了一會兒,又問:“娘看着他不像變态,腦子也不像不正常,你說他說你兇打小孩,你沒解釋嗎?”
楚甯沒想到郭紅聽得仔細,隻好說:“當時我好像看到娘了,所以沒來得及解釋。”
“當時就你一個人?”
“對。”楚甯覺得娘親這問題有些突然,但還是回答了出來。
郭紅看着她,聲音很平靜,“甯兒,你是不是出來找娘?是不是在看我有沒有在賭?”
楚甯洗碗的手頓了下,不知該怎麼回答,隻得沉默着使勁兒洗碗。
郭紅道:“甯兒,你瞧不起娘,你覺得娘拖累了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