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宋經鸾完全沒想過會在N星遇見岑淮止,在看到面罩下的那張臉時他恍惚了,大腦隻剩下空白,眼睛閉了又睜開,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那是不是說明他今早看到的不是錯覺,那陣風就是岑淮止本人?
宋經鸾幾小時前還在預謀回主星給人過生日,結果今天這人就出現在他面前,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擔心。
岑淮止見宋經鸾放空的模樣将他拉到自己身後,接過他手裡提着的袋子打開一份一份地分發給隊員們,分發完後才拉着宋經鸾走到偏辟地,敲了敲他的腦門:“回神了嗎?”
宋經鸾趁機抓住岑淮止作惡的手,啞聲道:“教授怎麼都不提前說一聲?是我做錯什麼了嗎?教授這幾天都不跟我發消息了。”
岑淮止沒想到這小子一上來就好幾個問題,被攥着的手也忘了掙開。
他嘴唇微張,先否定:“不是。”
“提前說不就沒有驚喜了麼?”
宋經鸾繼續:“如果我今天沒來教授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
再遲一天,他現在已經在飛往主星的船上了,不敢想到那層可能性。
如果今天他沒來,兩人就這麼錯過。他明天将會興高采烈地結束比賽然後踏上回主星的路程,趕在六号結束之前回到主星,還在心裡傻樂自己不出意外的話能成為第一個跟岑淮止說生日祝福的人。然後等他高高興興摁響岑淮止的家門時,發現沒人應,他又繼續摁響,傳來7018的聲音……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7018肯定會嘲笑死他。
許是他這樣太過反常,岑淮止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肩,隻不過礙于兩人的身高差,岑淮止得微微踮腳。
“怎麼了?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你比賽麼。”
岑淮止一主動,宋經鸾就有點膽大妄為了,趁機把頭埋在他的頸間,蹭了蹭,說:“教授這樣很讓人擔心的,還有其他人知道你來N星嗎?”
不知不覺間,岑淮止被宋經鸾搭在腰間的手控制着踩實地,變成了宋經鸾微微彎腰。
岑淮止一愣,随即回答:“不知道。”
林幸憶最近跟伊卡打得火熱,喬樂洄忙,岑淮止也忙,忘了說。
如果他今天不給喬樂洄發消息的話,他倆的聊天記錄依然還停留在上次托人保護宋經鸾的時候。
宋經鸾眉間、語氣裡都是擔憂:“你看,你誰也不告訴,萬一你出了什麼事,連個知情人都沒有。”
岑淮止:“這不是還有斯源集團麼。”
宋經鸾沮喪:“但是你這樣什麼都不說會很讓人傷心的。”
岑淮止放在他肩上的手一愣:“好吧,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宋經鸾不做聲,岑淮止繼續哄:“别傷心了,你吃過了嗎?”
宋經鸾搖頭,任由岑淮止把他拉到臨時搭建的簡易休息室,斯源一共在這搭了四間簡易休息室,因為先前是十四個人,現下走了五個之後空多了。
岑淮止帶着人來到一間無人的休息室。
“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
斯源集團現在掌權者姓宋,而宋經鸾跟安依綏爾又有同樣令人忽視不了的發色,如果今天宋經鸾不過來的話岑淮止還可以相信是巧合。
可現在,他不相信了。
宋經鸾接過岑淮止手裡的盒飯放在桌上,咔哒一聲,保溫盒蓋被打開,油不小心濺到了他的衣袖上,宋經鸾幹脆把袖子撸起來,随後把飯盒擺好,把筷子遞給岑淮止,說:“先吃,吃完再說。”
岑淮止不接他的筷子,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宋經鸾敗下陣來,妥協:“斯源是宋家的産業你肯定是知道的,就跟你猜的一樣,安依綏爾是我爸,宋誠禹是我父親。”
岑淮止疑點全都解開了,怪不得追人的時候出手就是張珍藏鈔票,怪不得去夜灣賽車,怪不得商場有人叫小老闆……
岑淮止終于肯接過宋經鸾遞過來的筷子,把碗裡的飯分出一半給他,繼續問:“今天沒有比賽嗎?”
宋經鸾看他問完之後腮幫子鼓起嚼,像隻進食的小松鼠,可愛死了,尤其劉海還微微卷着,他眼神向後一瞟,如果再有條尾巴就更完美了。
“有,比完了。”
岑淮止咽下,又問:“安哥為什麼叫你來送飯?”
岑淮止問完這句話後久久沒聽見回答,納悶擡頭,見宋經鸾神色複雜地開口:“你叫我爸哥的話,我是不是要叫你小叔?”
感情琢磨半天琢磨這呢,也是難為他這個痞混子了。
岑淮止無語又好笑:“你重點找錯了。”
說話期間門外傳來胡教授的聲音,說她忘帶燈了回去拿一下,岑淮止揚聲回好,去吧。
被這麼打岔岑淮止也不想問了,眼神示意宋經鸾趕緊吃飯,宋經鸾吃飯不像岑淮止這麼細嚼慢咽,他速度雖快但并不魯莽,兩人快速解決完飯菜,岑淮止站起來準備扣上保溫盒,宋經鸾先他一步動作,扣好提在身側。
動作熟練的好像已經做了千百遍。
岑淮止手落了空,自然垂下捏了下褲邊,問:“你明天有比賽麼?”
宋經鸾很想說沒有,但不可能,點頭說:“比早上,下午我就沒事了。”
潛台詞是明天下午我能來找你嗎?如果他早知道岑淮止在這,他今天比完賽後會直奔這破遺址。
岑淮止隻哦了一聲,裝聽不懂他的潛台詞,越過他往門邊走。
宋經鸾急了,攥住他的手腕,沉不住氣問:“我明天還能來找你嗎?”
岑淮止:“這兒又不是我家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