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止沒有質疑他能力的意思,隻是有些犯職業病,見到一個闌大的就想多問問。
可在燕成和看來岑淮止語氣嚴肅,頗有一種說的不好就滾蛋的意思,他斟酌了幾秒開口:“在校期間做過實習,感覺會計不适合我便投了助理崗位,林助帶我了解後我認為現在這個崗位是最适合我的……”
剛開始燕成和并沒有投遞助理這一崗位,可能是人事弄錯亦或是其他,收到offer的時候他一愣,怎麼是助理崗位?但秉持着投都投了來試試的想法沒拒絕,想着做不下去的話再辭職好了,他這人比較随意,什麼都願意嘗試,辦了入職後發現這崗位招的人還挺多,放眼望去少說有一個巴掌。
他當時想的是這公司老總是不是快行将就木了,怎麼招這麼多個助理,是要把吃喝拉撒住全包了麼,現在的他為自己當初的狂妄道歉,他們公司老總不僅沒有一點要行将就木的影子,反而身強體壯,還有一張讓人看了就小鹿亂撞的臉,燕成和說話間臉有些熱。
當初一共有七個人收到助理崗位的offer,最後反而是燕成和這個沒什麼經驗的做的最好,理所應當,最後是他留下。他這人對外八面玲珑能說會道,再加上性别為beta,能适應随叫随到的工作和高強度出差……
不過燕成和可沒将這些話說出口,他隻是向岑淮止證明了自己在助理這個崗位上的專業性。
岑淮止聽完後點點頭,說:“林助都跟你交接完所有工作了?我先說一點,我不會每天都來公司,需要你在公司代班,有什麼拿不準的立馬通知我,着重關注賈和錫一黨的動向……”
“好的岑總。”
岑淮止在公司待了一天,淩晨兩點才驅車回家,太累了,這活不是人幹的。他決定叫他小叔給他搖個人過來,不能什麼都指望他那新來的助理。
岑家關系不複雜,岑家人對他都挺好,沒什麼豪門恩怨,隻不過岑淮止因為心裡的疙瘩不愛跟人交談,岑家人無數次勸他回本家跟他們住一塊,人多好照應,不過岑淮止都拒絕了,他不喜歡。
回家後岑淮止把情況簡單描述一遍發給他小叔,沒成想他小叔這個時段還沒睡,秒回道:
【明天我讓人過去。】
第二句哥隔了五分鐘才發過來,他說:【最近忙嗎?抽空來老宅吃個飯?岑嘉計那小子老念着你,說想跟你走一條路,要學什麼考古,我對那又不熟,想着來問問你……不過等你有時間再說吧,那小子也想一出是一出的。】
岑嘉計是他小叔家的兒子,今年17歲,岑淮止跟他其實不熟,岑淮止離開岑家那會岑嘉計還是個小豆丁,岑淮止對他沒什麼深印象,逢年過節他也很少去老宅,也就沒什麼機會遇見,上一次見到岑嘉計是掃墓的時候,他當時也沒太注意,隻感覺這小子竄的快,都比他高了。
岑淮止:【嘉計今年考?】
小叔回:【對,那小子說想考去你手下,我說他癡人說夢。】
他吐槽起自己兒子也是毫不心軟。
這些年岑家人很少找他,怕惹他傷心,岑淮止難得找他一次他得多跟人說說話,好好鞏固一下叔侄關系,如果能把人叫回來住就更好了,這麼些年他一個人住在外頭,岑家人每每過年都叫他來一塊過,可岑淮止都找理由推脫了,岑家一大家子也提不起興緻。
大哥大嫂走了之後,他侄子大變樣,岑征原本沒打算接管公司的,可除了他沒人能接,上頭有個姐,可他姐一頭紮進設計行業,對公司這塊完全不懂,這擔子隻能他來挑着。
岑淮止雖然表面上離了岑家,可岑家人暗中都在關注着岑淮止,怕岑淮止受欺負不告訴他們,但保持着該有的距離,沒私下賄賂人給岑淮止行方便,他大侄子不需要這些,做了反而多餘。
兩人一去一來也聊了不少,最後岑征說時間不早了讓他早些休息。
小叔名就叫岑征,此刻在岑氏集團挑燈把聊天記錄發在岑家小群裡炫耀,小群就他們這邊一家人,不帶任何旁系,群裡統共五個人,他和他姐以及他倆的伴侶,再有就是他們的父親,岑淮止的爺爺。
轉發他與岑淮止的聊天記錄并附贈一句話:【這麼多年了,大侄子第一次主動找我,看這樣子他已經開始主動接管怿安,心結是不是解的差不多了……】
群裡除了他還有岑瑾這個夜貓子,岑瑾正追着劇,忽而跳出來岑征這麼一段話,她回:【你看小淮這麼多年戀愛都沒談過一個,怎麼可能解的了,咱們現在都還沒走出來呢,更别說小淮了。】
當初岑鈞走的突然,他們都沒料到,當時他倆全都在外星,岑瑾是去出差,岑征是去遊山玩水,沒經曆這次變故的岑征還是個纨绔,整日除了搗鼓搗鼓自己開的小店就是約着朋友一塊去探險。
等兩人收到消息趕到時隻來得及見大哥最後一眼,話都沒得說上,他們大嫂和侄子在病房裡,大嫂跪在地上握着大哥的手放聲大哭,臉色慘白的孩子站在母親身後,他不似母親的嚎啕大哭,他的悲傷就像石頭被卷入大海,微力,但直達海底。
就當他們在商議如何讓處理岑鈞的後事時,更意料不到的事發生了,秦安淮自殺了。
就在岑鈞死的第二天,秦安淮抛下一切自殺,準确來說是抛下他們倆的孩子。
圓滿的家庭就這麼散了,至此陰陽兩隔。
可那年的岑淮止,不過才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