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場事故已經過了半個月,這期間宋經鸾除了本班的課以外再也沒來蹭課,岑淮止理應高興的,可他不知為何,總想起宋經鸾那天受傷的模樣。
那天似乎隻是一場意外,岑淮止隻在那天對宋經鸾流露出了少量的溫情,過後又變回了冷冰冰的岑教授。
祝池州見宋經鸾這幾天沒去守着他心上人,納悶:“追你心上人追累了?”
宋經鸾自我感覺左手恢複的速度還挺快,這幾天已經能使上力氣了,他此刻正用左手往一個紙箱裡翻東西。這紙箱是他爸前幾天寄給他的,他動作不停道:“我在你眼裡是一個很随便的人?随便喜歡上一個人随便追追然後放棄?”
祝池州唉了一聲:“不是,我不知道咋形容,可能是因為你這幾周太随處可見了,我還以為你放棄了呢……”
宋經鸾有他的進度,不過聽祝池州這麼一說,心裡也有些拿不準:“教授也會這麼想嗎?”
祝池州一臉無語:“我他爺怎麼知道!你自己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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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第一節課,岑淮止跟平常一樣提前十分鐘抵達教室,卻在踏進教室的那瞬間停頓住了,他原以為這人不會再出現。
宋經鸾站在講台上,對着岑淮止揮了揮手:“教授,好久不見。”
除了9027的課,他這兩周都沒來蹭課,上本班課時他也是卡點來,下課了就走,跟岑淮止沒有任何交流,他在刻意躲避。一是因為他現在有傷,不想讓岑淮止因為可憐自己而對自己好,二是他想看教授會不會主動,猜教授是否對他有心意。
可今天聽祝池州那樣說,他又怕教授以為自己是個不定性的人,于是趕在岑淮止進教室之前先在講台上等着人。
岑淮止眼神定在他受傷的那隻手:“藏什麼?”
宋經鸾避而不談,話是問句,可語氣聽來像是在撒嬌:“教授有沒有想我?”
岑淮止見他扯開話題這樣,怼:“怎麼來了?不是不想見着我?上課才來,整節課都不擡頭,下課就跑,在躲我?”
宋經鸾沒想到岑淮止會這麼說,他不知如何辯解,語氣悶悶的:“沒躲。”
“我是怕教授不想見到我。”
岑淮止:“那你現在又不怕了?”
宋經鸾:“因為我實在是太想教授了,就算被您罵也想跟您說話。”
岑淮止有些心軟,放緩語氣:“去複查了嗎?”
宋經鸾:“去了。”
岑淮止:“醫生怎麼說?”
宋經鸾胡扯:“醫生說快好了。”
走廊傳來腳步聲,應該是趕來上課的學生們,宋經鸾率先開口:“教授我就不打擾您上課了。”
說着越過岑淮止打算離開。
經過岑淮止身邊時手腕突然被握住,教授的手還是很涼,他聽見教授說:“第二節下課後來辦公室找我。”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比上次散步時還近,宋經鸾這個姿勢,一低頭就能吻到岑淮止的額頭。
鼻尖那顆紅痣越發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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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
岑淮止結束最後一節課,腳步沉穩地往辦公區走去。
教授的辦公室都是一人一間,他出電梯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靠在自己辦公室的牆上。
還是經典的白毛配一身黑。
岑淮止放輕腳步,不發出聲響。
直到他在宋經鸾身前站定,那人才猛地擡頭。
“教授您走路怎麼沒聲呀。”
說着想接過岑淮止手中的課本。
岑淮止沒讓他接,饒過他往前多走兩步,智能門檢測到人臉後自動打開,他走進放下課本,宋經鸾跟着他進去,這是他第一次進岑淮止的辦公室,原本想着好好觀察觀察,看看教授喜歡什麼,送東西的時候好投其所好。
結果他剛踏進岑淮止的區域半秒,就被人帶離了這個地方。
隻來得及看清牆上的一幅畫。
岑淮止将他拽出門,說:“跟我去醫院。”
宋經鸾瞬間慌亂起來,想上手确認他哪裡受了傷,擡起手卻頓住,他現在哪有資格,僵着的手垂下,慌張地問:“教授您哪受傷了?!還是生病了?”
岑淮止沒回答,隻叫他跟着。
宋經鸾懸着一顆心跟在岑淮止身後,還不敢跟人并排。
生怕岑淮止不喜歡。
他坐在車上把最壞的結果都想遍了,下車後整個人還昏昏沉沉,行屍走肉般跟在岑淮止身後,岑淮止走哪他走哪,岑淮止叫拿什麼他拿什麼,以至于被摁坐下時對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醫生一臉懵。
“醫生?不是我,教授……”
他站起身想把教授叫過來,結果教授就站在他身後,他猛地起身差點撞到教授。
岑淮止使力将他重新摁下,這次宋經鸾沒再掙紮,岑淮止對醫生說:“他兩周前手指受外力骨折……”
給醫生交代完具體情況後他拍了拍宋經鸾的肩。
“把手給醫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