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止眼神毫無波瀾,在學校的他總是這樣,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質,隻有站在講台上講課時才收起冷冽,變得略微溫柔。
看見宋經鸾他并不驚訝,隻是趁宋經鸾出神的瞬間挑了下眉,看他那姿勢是在這等了挺久。
岑淮止熟練地站上講台,準備将今天要用的課件打開,正要開始動作時,眼前突然被一片陰影遮住。
始作俑者微微彎腰,低頭呈下位者姿态,他身體跟岑淮止保持了一定距離:“教授,我不是——”
沒來得及說完,走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宋經鸾知道是他的同班門卡點上課來了。
岑淮止:“有什麼問題下課說。”
宋經鸾聽話走了。
一整節課下來,宋經鸾全神貫注,他從來沒這麼認真的聽過一節課,就連教授慣用的小動作他都摸清楚了,岑教授讓人回答問題時喜歡先摸一下書角。
“非常好,還有人回答嗎?”
坐在第一排的宋經鸾舉手。
岑淮止點頭示意他開始。
“教授您膚若凝脂,面若桃花。”
岑淮止先誇獎後修正:“詩詞積累的不錯,但‘膚若凝脂,面若桃花’原是形容女性的,這裡使用的不準确,下次别再犯了,記住了嗎?”
宋經鸾點頭。
可他就是覺得教授膚若凝脂,面若桃花。時代在進步,性别在發展,為什麼要局限于第一性。
岑淮止上課時間把控的很好,距離下課還有十分鐘,他結束這節課的全部内容,拿出點名冊開始點名。
“安伊瑞爾。”
“到!”
“白其然。”
“到!”
……
“裴璇一。”
“到!!”
“宋經鸾。”
“到。”
岑淮止放下點名冊,說出的話讓人惠風和暢、春意盎然:“今天的課就到這裡,下課。”
一陣歡呼後各自開始收拾随身物品出教室,裴璇一見宋經鸾一動不動,站在後門大喊:“老宋!愣着幹嘛呢?模拟場約起!”
宋經鸾頭也不回:“不約。”
裴璇一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提前來了古學樓,提前來了不說還坐在了第一排,坐在第一排不說還聚精會神地聽了整整一節課!現在都下課了竟然還不走!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這還是那個放話我一學古學就死的人嗎?
裴璇一内心糾結着把宋經鸾扔在了209,從後門出去走到前門時看見宋經鸾往講台方向走,岑教授還在收拾東西,完了完了,不會要打起來吧?!他鬼鬼祟祟躲在牆後,聽着教室裡傳來的動靜。
宋經鸾見走廊沒聲了,走到講台邊把手肘搭在上面:“教授,我有話說。”
岑淮止:“有什麼問題?”
宋經鸾語氣誠懇夾雜着裝可憐的成分:“我不是故意曠課的,我……”
裴璇一聽到這就走了,不會打起來就行,監督每一個學生是他作為班長的職責。唉,又是為自己認真履職而流淚的一天!
教室裡的宋經鸾還在解釋:“……過程就是這樣,我真的沒有想故意曠課。”
岑淮止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點頭:“知道了,一是因為終端沒信号所以沒收到消息,二是家中有急事所以沒趕上課,三是修車店找你四是朋友進醫院了,宋經鸾,我有這麼好騙麼?所有事都趕在同一個時間段?再退一步說,你有急事為什麼不找我請假?”
“而且,據我所知,你每天都會去UII。”
岑淮止落下最後一個話音後離開教室。
宋經鸾沒編謊話,他說的都是真的,但他沒法解釋為什麼所有事發生都趕在了古文化上課的時段。每天去UII也是為了碰碰運氣,其他天一天去兩次,一次待一個半小時,有古文化課的那四天他有事所以隻能等事情結束了再去,基本上都是晚上十點過去然後待到淩晨一點。
不找教授請假他該怎麼解釋,實話實說的話,他不敢。
歎了口氣,摸了摸口袋裡的盒子,禮物沒來得及送出去。
岑淮止晚上九點收到了宋經鸾的好友申請,彼時他正在看學生寫的論文,随手點了同意便放在一旁。
宋經鸾膽戰心驚地等待着,出乎意料,對面秒同意,宋經鸾快速把自己寫好的小作文粘貼複制上去,順帶加上幾張照片。
随後便開始新一輪的等待,等的内心焦慮睡不着,終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等到了回複。
未來老婆:【理由充分,證據充分,但你曠課是事實,我不可能給你抵消。】
宋經鸾秒回:【教授隻要相信我不是故意曠課就好,我沒有别的意思。】
岑淮止看了一眼時間,沒錯啊,現在是淩晨三點,作戰系的學生課表這麼輕松?他沒再回複,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上床睡覺。
被誤以為很輕松的宋經鸾七點就起了,他們每天都有早練。八點模拟場集合,先慢跑三千米,休息十分鐘又開始腿部力量練習。
裴璇一結束一組腿部力量後喪屍般遊到宋經鸾身旁,雙手捧着,哥倆好地求助:“老宋,賞點。”
宋經鸾從兜裡掏出一個面包扔過去。
他們沒時間吃東西,隻能抽空吃點小面包小壓縮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