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禁地斷崖旁,一座青玉墓碑靜靜矗立。碑上并沒有名字,隻有一朵雕刻的雲中海棠——這是沈枝清生前最愛的花。
桑知跪在墓前,手中的海棠早已被她轉贈給了那無名師兄。
她想了想,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紙,咬破指尖用鮮血繪制出變化符咒。
随着蹿起火焰消散之時,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緩緩出現在桑知的手中。
“娘,我與哥哥來看您了。”她輕聲道,指尖輕撫過冰冷的玉碑。
記憶中,距離原主上一次來這裡,已經足足有十年之久。
玉碑邊緣已被風雨磨得圓潤,但是當桑知手放在玉碑上時,那種刺痛感似乎從未減輕。
沈钰沉默地站在自家小妹身後,手中長劍不知何時已歸鞘,月光灑在他肩頭,為白衣鍍上一層銀邊。
眼前的場景與十年前重疊在一起,隻是那個瘦弱哭唧唧的小孩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沈钰垂下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這十年間,桑知再未踏足過這個地方。
直到今日——
山風突然變得猛烈,吹得兩人衣袍獵獵作響。沈钰長久地凝視自家小妹,終于歎了口氣:“說說吧,為什麼會和慕朝扯上關系。”
“淩千絕讓我将偷竊仙株一事嫁禍給慕朝時。”桑知低頭,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穿越并且有着攻略慕朝任務這件事告訴他。
沈钰沉默良久,“既然如此,那你們組隊又是怎麼個事?”
“那不是外門選拔要求四人一組嘛?”桑知俏皮地眨眨眼,掰着手指頭告訴沈钰:“我與青瑤,加上慕朝,木南風剛好四人組。”
“而且我主符咒,青瑤修醫藥,慕朝與木南風二人是劍修,這不剛好戰力輔助和療愈都有了嘛!”
桑知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就連頭都忍不住擡起來。
這點很顯然說服力沈钰,他沒有再反對桑知與慕朝接觸,而是問出了一個緻命的問題。
“那人家慕朝樂意和你一組嗎?”
憑借沈钰的觀察,他總覺得慕朝似乎并不是很愛搭理自家小妹啊?
桑知:……
被自家兄長猛戳痛處的她磨磨牙齒,神情幽怨:“你以為我剛剛是在幹什麼?我就是在勸說慕朝與我組隊呀!”
沈钰本來都打算不管了,聽到這,他忽地開口:“我可以幫你讓慕朝與你們組隊。”
“真的假的?”桑知驚訝地看向哥哥,像是根本沒有想到他還有這個本事。
沈钰用餘光瞥了眼桑知,冷哼一聲:“他不是與禁山腳那人一直有交易嗎?”
這你都知道?
桑知一臉崇拜地看向自家兄長,比了個大拇指:“哥,你連這個都知道的話,那你能告訴我那山腳下的是什麼人嗎?”
原文中大多書筆墨都在描寫慕朝在青雲宗屈辱與逆襲的劇情,關于這一塊幾乎都是一筆帶過。
“他……”沈钰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接着目光複雜地看向那山腳。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沈钰話鋒一轉,扭頭看向桑知一本正經道:“我可以幫你想辦法讓慕朝與你一組,但是接下來怎麼做就要看你自己了。”
“據我所知,你那‘仙株’恐怕撐不了多久,在外門選拔的時候淩千絕難免會對你下手。”
沈钰遞給桑知一個儲物袋,道:“這裡面都是一些内門選拔能夠用的法寶,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桑知接過,拉開看了一眼,就見袋子裡塞得滿滿當當,活脫脫一個百寶箱。
“哥,大恩不言謝。”桑知雙手抱拳,朝沈钰行禮,“等我追到慕朝之後,定然你坐第一桌。”
“?”
沈钰擡手就要收拾桑知,誰料下一秒少女像是早就預判到了他的動作,抱着懷裡的儲物袋一路飛奔。
隻留下一抹愈來愈遠的背影。
沈钰平複半天,這才幽幽道:“按輩分,我本來也應該坐第一桌啊?”
他嘀咕了一句,剛要轉身,又猛地回過神來:“不對!這丫頭怎麼還想着和慕朝湊一起?”
……
很快便到了青雲宗外門選拔那一日。
正午的陽光灼燒着青雲宗山前的仙台,桑知站在密密麻麻的外門弟子中,汗水順着鬓角滑落,在後背的衣裳上沁出深色的痕迹。
青瑤站在桑知邊上,也是一頭大汗。
“你說木南風與慕朝真的會和咱倆一組嗎?”青瑤有些不放心地問道,時不時擡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水。
桑知一邊點頭,一邊從沈钰給的百寶袋裡翻找着什麼,很快便找到了個自動降溫的玉扇。
“我哥辦事,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