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修仙門派,竟然能夠說出這般冷漠的話語。
桑知忍不住皺了皺眉,再次看向仙台上的少年。
隻見慕朝還是一句話沒說,任憑雷鞭抽打在身上,當十五道雷鞭結束之後,整個人已經如同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執法弟子粗暴地将他拉了起來。
醫修閣長老沉聲:“慕朝,你還不知錯嗎?”
“你可知那偷的那仙株可是耗費了我們醫修閣上下百年的心血!”
慕朝依舊是一聲不吭,靜靜地被弟子拉起了,死寂一般的眸子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不知道慕朝究竟為什麼會去偷那仙株,但是桑知在看到慕朝那雙淡如死水的眸子時,總感覺下一秒可能他就會死在仙台之上了。
她握緊拳頭,全然沒有想到仙門刑罰竟然這般嚴酷。
若是再責罰下去,慕朝恐怕當真要徹底死在這個仙台之上。
她神情閃過一絲猶豫,剛想要上前一步,就被身旁的青瑤察覺到了意圖。
青瑤忙伸手拉住桑知的衣袖,眉間微蹙,聲音裡都帶着一絲規勸:“知知,你不要沖動!如今長老正在氣頭上……”
青瑤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桑知卻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如今長老正在氣頭上,誰上去說情恐怕都要被連累。
正當桑知猶豫之際。
原先在仙台上一聲不吭的少年忽地開口,沙啞的嗓音不大不小傳遍了整個仙台。
慕朝說:“知錯了。”
仙台上的長老蹙起眉峰,突然開口:“既然如此,那便交出仙株。”
“沒了……”
慕朝有氣無力地開口,一雙眸子變得濕漉漉,似是被汗水浸濕了一般,那雙冷淡的眼眸再次不着痕迹地看向桑知。
如果說一次兩次,桑知還可以當作巧合。
可是為什麼慕朝每次都會準确無誤地找到自己的身影,難道原主與他先前有過交道?
若是如此,那往後自己攻略的任務或許還能夠輕松一些。
“沒了!??”醫修閣長老提高了音量,看向慕朝的眼神裡已經帶上了一絲殺意。
他嘴唇微微顫抖,胡須也随着喘氣的動作上下吹拂,眼見又要下令,仙台另一側忽然又傳來了莊嚴的聲音。
“夠了!”
被衆多弟子簇擁而來的青雲宗掌門緩步出現在高台之上,威嚴的視線掃過衆多弟子,最終将視線停在了慕朝的身上。
“再打下去,恐怕得真死了。”
“做錯事自然要受到懲罰,如今慕朝已經得到了懲罰,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醫修閣的長老,聞言隻得不情願地揮了揮手,看了眼仙台上的慕朝,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本來還竊竊私語的弟子在看見掌門身影的那一刻,瞬間四散而去。
桑知松了口氣,看着人群漸漸散去,虛弱的慕朝猶如破布娃娃一樣被執法弟子重新帶了下去。
桑知心裡藏着事,拎着裙擺想要朝着執法弟子的方向走去。
卻不料下一秒,手腕卻忽地被一股力量攥緊。
青瑤不知何時走散,桑知跌跌撞撞被拽到了一處靠近藏經閣的角落,青苔順着縫隙爬滿了台階。
“知兒,東西拿來了嗎?”一個刻意壓低而沙啞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桑知擡頭,就看見在朱色殘柱旁站着個男子,他身着錦緞長袍,烏黑的頭發高高束起,以玉冠固定,腰間系着玉帶,眉稍處卻有一絲陰郁。
他的眼底露出一絲精光,臉上也挂着急切的神情。
桑知看着面前的人,腦袋還有些亂糟糟。
她依稀辨認出,眼前這人乃是原主的未婚夫,名叫淩千絕,内門劍修閣的一名弟子。
可他來找自己要什麼東西?
桑知有些不解地蹙眉,還未開口,眼前的男子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有些着急道:“你怎麼回事?不是說東西已經拿到手了嗎?”
手腕蓦地被攥緊,帶着生疼,叫桑知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到桑知痛呼,淩千絕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對上少女那困惑的神情。
淩千絕不得不柔下嗓音,哄道:“知兒,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可是沒有了那仙株,我家裡人是真的沒有辦法治好病。”
“你放心,待我将那仙株帶回去,我定然會和我爹說定我們的婚事!”
“什麼!”
腦袋轟的一下。
桑知猛地擡起頭,心跳如鼓點一般,在聽到淩千絕的話後,腦袋猶如煙花炸開,變得空白一片。
一直讓她覺得困惑的視線終于有了解釋。
眼前又一次出現了慕朝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以及少年脊背皮開肉綻的傷口。
她就說為什麼慕朝的視線會緊緊盯着自己。
原以為是有舊相識,如今看來……
他是不是知道仙株是自己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