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依舊捂着臉,視線從微張的指縫中探出,看向傅攜風。
“什麼?”傅攜風差點噴笑,不知道自己抓了個人?
“我不知道是怎麼了…”眼眶的紅差不多散了,他松開手。
“前輩…我好像走火入魔了…”
傅攜風漫不經心的笑還來不及收起,嘴角又要往下耷,臉部肌肉一時難以協調,顯得有些滑稽。
他一下抓住段月洲的手灌入自己的靈力查探,眉間越皺越深。
體内确确實實有個形同心魔的東西在萌生。
“怎會如此,真是奇也怪哉!”傅攜風撓撓自己的下巴,“這功法本與尋常相反,該是沒機會出這岔子呀?”
他後背往石壁一靠,阖目陷入沉思。
時間久到段月洲以為他要睡着了。
傅攜風将腦中典籍過了一遍,并未找到緣故。
他心念一轉。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
傅攜風帶他攀上魔界的最高峰。
這峰頂陡峭宛如天梯插入雲層中,看不到頭。
黑紅色為主調的魔界,在高山上竟也有這樣潔白透澈如聖地般的地方。
“從這上去,便是太初劍宮。”傅攜風仰頭眯着眼。
原來這便是太初劍宮鎮守的那一處異界通道。
“你來。”傅攜風飛身沿着這垂直的崖壁登了幾步,朝他招手。
段月洲雖然跟上,但動作有些磨蹭,“前輩,這道上也有兩層結界,如何得進?”
“哼哼。”傅攜風意味深長一笑,“結界是不攔劍宮值守弟子的。”
“我一出來便試過了,這通道我還能走。”
說話間兩人已能看到結界的亮光。
“那些老東西八成沒想到能再見我,或者腦子糊塗,忘記從劍墓内把我除名了。”
“不管如何。”傅攜風毫不受阻地穿透形狀為太初劍宮符号的巨大封印,伸手一拽,把段月洲也拉了上來。
“我們就這樣進來了!”
這感覺十分奇妙,兩人才終于站在峰頂。
這山真是根直達修界的天柱。
段月洲看着眼前太初劍宮全然由冰體砌成的建築,還有些不敢相信。
“太初劍宮收徒條件太苛刻,跟劍宗比起來總共沒多少人,高階弟子權限很多。”傅攜風步履不停。
“看到最裡面那座塔了嗎?裡面藏的都是劍宮典籍。”
段月洲順着他指示的方向看,那塔位于五圈環形建築内,上方金色符文來回遊動。
“從這裡直接躍過去,小心别觸到那些符了,全是機關。”
段月洲點點頭,完全沿着傅攜風行動的軌迹落在了頂層。
“你身上這情況好生奇怪,按理來說你與我當初并無不同。”
兩人已行走在一排排跟迷宮似的書架間。
“因此我想着帶你來這找找,有沒有涉及這情況的記載。”
太初劍宮建立的年代久遠到不可考,幾乎能跟着修界存在的曆史相比。
收藏的書冊浩如煙海,根本沒人能覽盡。
多是像他們這樣的,到需要了再一股腦地亂找。
傅攜風對此處熟悉,還能說有些目标,手下一本一本翻得飛快。
段月洲完全就是隻無頭蒼蠅,沉默地随機亂看。
他又随手拿起一本,表情微變。
換了個姿勢,擰起眉,重新細細讀了起來。
“找到了!”傅攜風抽出一本書,走到他眼前揮了揮。
段月洲這才發現他另一隻手上還端着三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冊子。
“這些都和你的症狀有些聯系。”他把這些通通納入儲物戒内,“嘻,先偷走,下次再來還。”
“走吧,别待久了碰着人了。”他拍拍段月洲的肩。
段月洲手中緊攥着書脊,猶豫不決。
“這部劍法……怎麼與靜水峰的如此相似?”
說相似還是好聽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傅攜風湊過去看,他在封印中度過了萬年,哪知道靜水峰劍法是個什麼樣。
接過書也往儲物戒裡一塞,“回去再看。”
“這情況也能解釋。”二人原路返回。
路上段月洲心思重重,但傅攜風有的是心情和他唠。
“畢竟不論是劍法還是功法啊,即便自創也總要有個緣由和參考,都要遵循一定的原理法則。
不然不是亂來嗎?就算是我傳給你的也不是無中生有。”
段月洲也不知聽進去沒有,隻頻頻點頭。
“我了解了一番修界變化,聽說劍宗起初便是由幾名從太初劍宮分裂出的長老創建的。
既如此,定然有劍法和太初劍宮的相似,說不定他們當年正看過你這書。”
确實如他所說,劍宗的創立是因太初劍宮内部産生了不同的理念。
太初劍宮至今收徒都隻要資質拔尖的,應流玉根本是異類,這麼些年隻有他一個。
而劍宗講究與人争,與天争,會給所有劍修機會。
……哎,段月洲搖搖頭,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