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姚嘉說完已經過了三個紅綠燈，姚權絲毫不感興趣。

“你聽沒聽我說話？”姚嘉看他心不在焉，心生不滿。

“聽了，選藝人不是水果店裡挑西瓜，需要篩選，不是長得好看就能拍戲的。”

“我知道，廣撒網呗！”

“一會兒把他們的微信推給安平，然後把他們删掉。”

“不用，我先替安助理試探一下他們的品性。”

她扭頭盯着姚權，一邊嚼着吹泡泡一邊複盤他最近的反常行為。

姚權被他盯得心裡發毛：“看我做什麼？”

“我最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會這麼抗拒我談對象？”

姚權一個猛地急刹車，又一個紅燈，果然遇見第一個紅燈，後邊就會有無數個紅燈在等着你。

“想出來了嗎？”姚嘉這個問題也正是姚權想知道的。

姚嘉努努嘴搖頭，歪着腦袋打量他：“有幾個猜想，不知道哪個是真正的答案。”

“說來聽聽！”

“媽說你連相親對象的照片都不看，懷疑你是不是喜歡男的。”

“不是！”姚權義正言辭地拒絕。

“那你是不是心裡有人？”姚嘉湊近觀察他神色變化，卻再一次被他一個猛刹驚到，看着車窗外發現他們已經到家。

姚權不回答他，下車關門，姚嘉解開安全帶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後：“你這種狀态跟雲寂有點像，她心裡有人就不會和别的男生接觸，你呢，就很像是喜歡的女生已嫁人，你在用一輩子去懷念她！”

姚權腳步微頓，回過神在她腦門彈了一下：“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立即卸載晉江文學城小說，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頭什麼時候見過我和其他女生有感情糾葛。”

姚嘉覺得自己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拍着腦袋幡然醒悟：“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嫌我太黏你，幹涉你桃花，早說啊，現在我上大學也不用天天回家，你盡情談，哪天有合适的，帶我見見，别一天到晚看見我和異性接觸你就氣不順，合着是嫉妒。”

最後一句她是悄咪咪說的，怕她哥這個單身漢聽見不爽。

姚嘉擡頭一看發現姚權正握着門把手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啦？”

姚權意識回籠，冷峻眸光裡有了一絲笃定：“沒有必要，我暫時還不想談戀愛，以後……以後誰知道呢？”

什麼沒有必要？沒有必要不粘着他，還是沒有必要羨慕她能和異性接觸？姚嘉想問但是沒來得及問。

回到房間後不久，姚嘉的房門被敲響。

姚嘉剛洗完澡擦着頭發去開門，姚權站在門口，手裡還拎着一瓶媽媽泡的青梅酒：“喝點？”

姚嘉瘋狂點頭。

晚風輕拂，朗月疏星。

别墅裡有一個雙人秋千架，兄妹倆坐在各坐一邊，兩側有一個木質平台，各放着一個玻璃酒杯，酒杯裡撐着橙黃色酒液。

兩個人最開始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互怼，後來姚嘉明顯氣勢不足，音量也逐漸變小。

姚嘉已經在酒吧喝了一些，剛喝幾口已經是微醺的狀态。

幹脆把酒杯随手放在木台上，身體傾斜着腦袋靠在姚權肩膀上。

姚權突然問道：“嘉嘉，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姚嘉思考了一下，掰着手指頭挨個數：“要帥，個子高，身材好；要愛我、護我、心疼我；還有需要他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

說完她突然話鋒一轉正經道：“可是雲伊伊跟我說，愛是喜歡一個人時所有的前提條件都是形同虛設，我覺得她在炫耀，因為她喜歡的沈紀琛本身就是個六邊形戰士，什麼都有。”

“可是到現在為止沈紀琛不愛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姚權這句話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唉，我還沒吃過愛情的苦，不知道什麼感覺。”

姚權察覺肩膀上的重量在變大，他側頭一看，小姑娘眼皮已經有完全阖上的趨勢。

就在姚權覺得她快要睡着想要起身抱她回屋時，聽到了她的喃喃細語：“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

姚權沉默片刻，擡頭望向天空，緩緩擡臂握住姚嘉的肩膀，低頭看着身前的人。

在酒精作用下姚嘉睡得很香的呼吸綿長，纖長卷翹的睫毛拓下一片陰影。

而後姚權低頭她的額頭輕輕一吻，一觸即離。

今夜酒精醉了姚嘉，也讓他昏了頭。

可他甘願沉淪。

上樓的時候，懷裡的姚嘉突然呓語：“哥……哥……”

姚嘉不停叫着哥，似是給剛确定心意的姚權一個信号。

一個身份有别的信号。

卧室門沒關，燈沒亮，他給姚嘉蓋上被子，遲遲沒有離開。

姚權嘲弄自己，就算明白心意又如何，他還能背叛姚家的養育之恩，做一個忘恩負義的養子嗎？

心意也更不能宣之于口，她把自己當哥哥，比起失去姚嘉，當一個啞巴的代價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