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許和曹岐應該是前後腳出來的，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李許洗完澡躺下準備睡覺的時候聽見藍蘭的聲音了，她沒力氣和李許寒暄，李許說等她忙完再說話，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夢見了程莉莉，其實她已經想不起程莉莉究竟是什麼樣子了，現實生活中她帶着冷氣，打開棺材蓋子已經有了隐隐臭味，李許沒聞到過屍體的味道，隻是把她放在冰棺裡的時候聞到過，屋子裡還全是煙味兒。

遊戲裡的程莉莉帶着更多非人的感覺，李許有很濃的自己在塑造一個人的感覺，也是冷冷的觸感。夢裡的程莉莉帶着皂香，拉着李許的手是熱的，兩個人一圈一圈在走台階。

不知道是在上樓還是下樓，她看向李許，李許才意識到她有很長時間沒見過程莉莉的眼睛了，那眼睛上有細紋，她伸手去摸，是帶着笑的，彎彎的，“小許，辛苦你了，是媽媽不好。”

李許使勁搖頭，程莉莉還是拉着李許的手，“怎麼有這麼多小口子，真是委屈我們小公主了。”李許也摸她的手，程莉莉的手要更粗糙，她拉着女兒一圈一圈地在漆黑的路上走。

李許醒了，她把手伸到眼睛上蓋住，淚水從縫隙裡流出來，有一股隐隐的皂香。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陣，情緒平靜下來才坐起來。屋裡亮了一盞昏黃的小燈，有細微的呼吸聲，是藍蘭，她還睡着，李許光着兩隻腳往外走，被地闆冰了一下。

她走出去的時候智腦正在和訪客對話，機器人交流就是方便，走走數據就行了，發聲系統專門用來對接人類，這個訪客是474714号機器人，李許不關心它來幹什麼，自顧自接了杯水開始找文件。

兩個機器人又交流了一陣，結束了對話，智腦問李許：“恢複的好嗎？”

李許：“還可以，謝謝關心。”

智腦開始吟唱：“是嗎？人類是需要恢複的，□□太脆弱了，機器就不會，要體驗一下嗎？”

不搭理你你還沒完沒了了？追着罵？李許正怅然若失渾身酸疼呢，咬着後槽牙：“你要有事你就直說。”

“你在找什麼？”

“我想看看有沒有維修圖設計圖之類的，老挨揍看看能不能開個防禦，修起來也便宜。”

“你的水平是完成不了的，我可以幫你加載相應模塊。”

黃鼠狼給雞拜年，李許是很有談判技巧的：“你憋着什麼壞呢有話直說。”

“你們還有個隊友沒有出來，要不要替換掉他，我來做你們的隊友。”

我靠！

李許以為大家夥都出來了，智腦這麼一說她什麼東西也顧不上找了，打算給朋友們都揪起來，急急急！

她叮鈴咚隆跑進房間裡先給藍蘭搖起來了，再使點勁能直接給藍蘭腦漿子搖勻，又去敲曹岐的門，咣咣咣老半天也沒什麼用，不知道是隔音太好了還是裡頭睡了聾子。

指望不上了，她倆當代表和智腦談判，還是李許打頭：“不行，把我朋友交出來，别逼我求你。”

智腦等着藍蘭說話，藍蘭就很講禮貌，“要不你上我車隊？”

智腦拒絕了，“我沒辦法上你的車隊，我和474714号隻能有一個新加車隊。”

李許：“好辦，它不來，你來吧。”

智腦說：“不，它沒有确認，我要張骁的位置。”

李許：？

“我有要複活的人，他沒有，他也沒有出來，為什麼我不行。”

要是張骁沒出來就不奇怪了，畢竟我們孩子十好幾歲了義務教育文憑都注水，智腦很講道理，“他還沒有出來，72小時就要到了。”

李許：“到了然後呢？”

藍蘭回過味來了：“誰同意你72小時引爆這裡了？我們五個人十隻手全投的反對票。”

智腦根本不管這些，“那你們要怎麼做呢？帶我走，我頂替他的位置，我遠比他有用很多，而且他不一定願意離開這裡，但我一定會引爆這裡。”

有沒有機器人管理條例管管這種瘋癫的人格？

“不信，除非他親口跟我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