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矣埃河

院子裡突然傳來的聲音吓得青禾和聶湛平之間隔開了好大的距離。

“姐？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聲都沒有。”

聶笙依不答，隻看着青禾，“我都忘了，你是陵夷城的。”

青禾驚喜，“你知道我是陵夷城的？”

聶笙移點了下頭，扯過一張畫紙，手中幻化出一支新筆，非常自然地拿到嘴邊咬住，皺着眉回想辛展描述的念珠魚。

沒多久，她拿下筆在紙上潦草幾筆。魚的樣子隻能說能看出是條魚，說是撚珠就過于勉強。

“見過這條魚嗎？”

青禾晃了神。聶湛平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

“我姐問你見沒見過這條魚。”

青禾慌亂地看向畫上的魚，體形碩大，肥嘟嘟的肚子，咧到兩邊的嘴巴。

“沒……沒見過。”

“你再好好看看。”聶湛平問聶笙移，“姐，這魚是哪的啊，這麼醜。”

聶笙移用畫筆敲了下聶湛平，瞧了一眼矣埃河。

“矣埃河的魚嗎？真沒見過，其實我就去過這一次，還是在酒羅山上遠遠看的，我記得那裡邊的魚不多，也沒什麼大魚。”青禾像是想到什麼，添了句，“對了，聽說矣埃河裡面會有東西把岸邊的活物卷走，但是它們怕酒羅山的味。”

“卷走？河裡什麼東西卷活物？”

青禾搖頭，“不知道，我也是聽人在路上說的，所以我就沒敢去，但是我離那兒那麼近，也确實沒聽說有人撈過矣埃河的魚。”

“行。”聶笙移看向聶湛平，“我明日要出去，和不和我一起？”

“一……起嗎？”聶湛平在親情和未知的情愫中猶豫不決，最後還是說了句，“我去。”

“笙移姐，我能和你一起嗎？”

“不行，解溪會送你回家。”除此之外，聶笙移沒多留下一個對青禾來說有溫度字。

沒一會兒，解溪将青禾送回了陵夷城。

第二日一早，聶笙移打算帶聶湛平去陵夷城。就在她左腳剛邁出房門的時候，她突然停住，收回腳轉身拿起櫃子上的鈴铛。

聶湛平帶着他的柳葉半面美滋滋地跟着聶笙移走進解溪府裡的地道。他從沒來過，也不知道解溪家有地道，他也不問，就跟着走，嘴角就沒下來過。

因為他以後可以戴着面具去找青禾了。他仍不知道他姐留青禾在府中的用意，但是當他試探着問以後能不能找青禾來畫畫，他姐說能。

就在聶湛平猶豫着要不要問他能不能去找青禾時，聶笙移補了一句，“你找她也可以，不要太頻繁，最好帶着楚連珩。”

聶湛平心裡樂開了花，幾句話不知在心裡複述了多少遍。

就在地道裡走了有一段距離時，聶湛平突然想起來，“姐，就我們倆啊？那兩個愛跟着的不來？”

“不知道。”

又走了得有快半炷香的功夫，終于見到了光亮。聶笙移和聶湛平從洞裡出來，到達之處人煙稀少，旁邊是個廢棄的客棧。

聶湛平用雜草鋪好出來的洞口，“他怎麼修這麼遠，都快出城了。”

聶笙移蹭了蹭手，“是有點遠。”

雜草鋪好又弄亂，頗有一番自然成形之意。聶湛平小跑兩步追上聶笙移，“解溪什麼時候修的這個？他還需要這麼走嗎？”

“我活了之後吧。”

魔界各城分界并不明顯，不似人間有高高的城牆，隻有一大片破狼破虎的廢地，偶有石塊聳出。

廢棄之地不許任何人居住，隻有花草樹木，未化形的走獸飛禽。

交界處幾乎沒有路，因為幾乎無人步行。

聶湛平跟在聶笙移身後在林中穿梭，扒開蔓延到眼前的軟樹枝，待兩人越過，樹枝又回了原處，一動不動地懸在半空。

聶湛平雖然總被解溪他們言語攻擊，但本着打不過就跑的原則，鮮少受到這種實打實的攻擊，“姐，我們就不能直接過去嗎？非得穿這兒嗎？”

“反正閑着也沒事。”

聶湛平不敢說自己先去陵夷城，隻好繼續跟着。

到了陵夷城的地界，有住在這兒的開荒，聶湛平扭了下脖子，終于沒有擋路的了。

聶湛平看着周邊的房子，大小不一，風格迥異，全憑喜好，魔界大多數人也不喜歡這個，各城之中隻有城主的府邸會建得氣派一些，面積也大，為了彰顯城主的威風。

聶湛平不自覺地将看到的景象與青禾的畫對應，看到畫中見過的就會心裡一喜，沒見過的就心裡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