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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回到正題。
談俱表情嚴肅:想借你的關系幫我引薦個人。
“誰?”
“楊安。”
梁秋收思考兩秒,搖頭:“不認識。”
談俱繼續補充:“最早是給你爸爸當了一年司機,之後調到基層從銷售做起,期間給你爸拉了不少投資,零四年因為結婚離開冰城,跳槽到特億。”
“你叫他二叔。”
梁秋收小時候叫楊安二叔這事倒也不是什麼秘密,但談俱一向和她們來往又不密切,要想知道指定是派人去查了。
梁秋收問:“調查我,你對我好奇呀?”
談俱發現她但凡開始做作地裝的時候,就會在句末加一個“呀”。
他對她能把什麼事都往他們之間的關系上扯的能力感到心累,如果是微信聊天的話他會狠狠敲出幾個句号,或者再拉黑一遍。
談俱:“……那自然沒有。”
他道:“你開個價。”
梁秋收問:“你怎麼确定我有本事找得到人?”
另外,他怎麼就确定她一定會幫這個忙?
楊安出事他也是聽他爸爸提過一嘴,但具體是什麼事她也沒太上心,畢竟他離開冰城之後梁秋收就再沒見過,自然失去了聯系。
何況楊安在他爸爸身邊做事的時候,梁秋收最多五六歲大,隻隐隐約約記得有這麼個人,剛才她說不認識也不是撒謊,是她真的沒反應過來哪個楊安。
“你沒本事,你爸媽也有,他在消失前一年還給你爸寄了禮物。”
梁秋收聽到“消失”這詞的時候,就隐隐約約有了點不好的預感,潛意識裡不想摻和進去。
外面都說談家掌權人最終一定是談俱沒錯,畢竟最上頭還有個老爺子坐鎮,但此番權力風雲變幻,一時的内鬥必然少不了。
不過思考之餘,她也一瞬了然,關鍵時刻還得是有個給力的爸媽,找她的原因說到頭還是因為她“谷認千金”這個身份。
不過這個忙幫不幫還得問問她父母,梁秋收開始拿手指撥弄那束鮮花花瓣,分明興緻缺缺:“你想跟我談價格,我倒是想和你談點别的。”
談俱:“說來聽聽,我看我出不出得起。”
這就很有誠意了。
但要找楊安,梁秋收必然先征詢父母的同意。
她爸媽是對她百依百順,但梁秋收也是知道輕重的人,事關自己爸媽,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這點私事讓她們難做,或者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裡。
她起身提包走人,這回不再停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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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凱國際三面環水而立,是宴請賓客的好去處,入夜明燈高懸,來者推杯換盞,烹龍炮鳳。
今夜卻大不相同,璀璨樓身在水中央一片肅靜,微風過處都泛不起一點漣漪。
黃董今晚包場,連同安排的人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不僅如此,他還特地帶上了自己兒子,他闖出這滔天大禍,就算是敬酒也要拿出道歉的樣子。
可時間已過晚上七點,談俱沒現身不說,章家也沒一個人到場。
這就有些不對勁了,黃峰漸漸坐不住,懷疑是真得罪了對方。
談俱不比他老子談方譚好說話,他今天本來是抱着誠意而來,打算開場就直說願意将收益分成降四個百分點,饒是如此他也淨賺不虧。
可對方遲遲不來也沒有任何消息,黃峰忍不住讓人給談俱那邊去電話。
打了三次電話,對方都處于忙線中。
等到八點,汪馳終于接了電話。
黃峰本就忐忑對方的心思,再加上此時得罪了談家就等于得罪了章家,就跟多米諾骨牌一樣千絲萬縷關系着後續投資,一時間接起電話也不知道說什麼,生怕一個字不對就得不償失。
倒是汪馳先開口:“不好意思黃董,您打電話我才想起來今晚和您有個飯局,是我這邊給談總安排行程失誤了,抱歉。不過談總就算到了也是要告訴您,我們一周前已經和剛瑞資本建立了聯系,就不考慮黃峰資本了。”
“這......”
手機裡“嘟”一聲,是汪馳說完就撂了電話,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
黃峰站在夜風入口處,冷汗直冒。
他一開始還不明白談俱為什麼會為他爸的私生女撐腰,現下這一通電話讓他瞬間明白,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是為了這麼一個小女孩或者為了一句“你爸死了”的話。
何況談俱恐怕根本不在乎他這老子死不死活不活,根本意圖是為了解除合作關系,甚至是早有考慮,隻差一個借口罷了。
而他的兒子,因為他一句失言的話,正好當了這個完美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