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商,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二王子心中有疑,再次冷聲詢問茶商,“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茶商急忙跪倒在二王子面前:“二王子殿下,這個女人就是在拖延時間,想要借您之手除掉我!我根本沒有理由,帶一個假的李小姐來見您啊!”
“姓紀的,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謝晦已被他氣得渾身發抖,當着衆人的面一一揭穿道:“張知府三年前将谷中工廠重啟,然而他并不知曉地宮之下藏着什麼。王同知與你密謀造反,但他也并不清楚,你早就與二王子暗通款曲。”
她一口氣說完,随後轉頭看向二王子:“殿下,我知曉你們的全部計劃,地下的東西養了至少兩年,它究竟是什麼,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畫出來。這樣可以算作是證據嗎?”
聞言,二王子再次看向茶商,眼中的殺意展露無遺。
茶商見狀吓得大喊:“此中必定有詐,二王子不可相信啊!”
“閉嘴!”
手起刀落,茶商斷掉的胳膊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迹,鮮血濺了一地。
“你瞞着本王子亂搞女人,但沒有背叛本王子,本王子可以饒你一命,”二王子尚存理智,這時又冷冷地看向謝晦已,“至于你,你很漂亮,但是你知曉這麼多秘密,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要麼跟了本王子,要麼死。”
“我需要猶豫嗎?真是可笑。”
吸取了一羽那次的教訓,謝晦已故意激怒他道:“堂堂一國皇子,竟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當真是聞所未聞,你們皇宮怕不是蚊蟲鼠蟻橫行的茅房吧?你們太祖皇帝不會是一隻蜚蠊吧?怪不得身形如此矮小,我當是哪裡來的猴子在山裡充老大、講排場呢!”
“放肆!”
二王子大喝一聲,随後走到謝晦已面前,将長劍拔出指着她道:“本王子親自行刑,就用你體内的血,來獻祭我的祖先吧!”
人在憤怒時是心神不甯的,謝晦已知道自己念力有限,對上這種常年習武之人不會有勝算,但她争的就是這一瞬間。
隻見被捆住雙手的她緩緩起身,輕蔑的目光直視着二王子,雙目一片赤紅。她的聲音不含任何溫度,僅有他們二人聽得清楚。
免去了拔劍,免去了行走,唯獨剩下了最後幹脆利落的執行:“把你的頭獻給我。”
下一刻,二王子的手不可控制地抽搐起來,仿佛跟他的身體并非同一人掌控。他的長劍調轉了方向,緊接着,劍鋒割斷喉管,他的脖頸噴射出滾燙鮮血,灑了謝晦已一身。
但他整個人強撐着站在原地,目眦欲裂地瞪着她,既想不通發生了什麼,又不甘心自己會這樣死去。
謝晦已受到了極重的反噬,痛徹心扉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栽倒在地,手指卻不自然地彎曲着。
李靈濯按捺不住,起身就要走向石台。
可就在這時,他看清了謝晦已在地上寫出的四個血字。
“離開這裡。”
整片山谷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幾十個地宮出口全部打開,無數的守衛從地宮中湧出,雙目無神地走到謝晦已身處的石台上,将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快給我抓住她!”
茶商見狀大喜,趕忙去推搡那些守衛,對他們發号施令。
然而他們紋絲不動,仿佛隻是一具具會呼吸的人偶,看着他的目光毫無溫度。
茶商驚駭不已,舉起刀架在謝晦已的脖頸上。“這都是你搞的鬼?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李大人帶人來了是不是?你不許動!”
謝晦已虛弱地笑了笑,卻不忘提醒茶商一句:“還敢在這裡威脅我嗎?李大人就在附近,地宮易守難攻,你應該帶着我向地宮裡走,那些孩子們就快要出來了。”
“住口!”
茶商完全想不通二王子為何忽然自盡,這些人為什麼跟丢了魂似的,但他能猜到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的籌謀。
于是,他對着無盡的山野大聲喊道:“李大人,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倘若你敢傷我分毫,我便拉着她同歸于盡!”
他拿刀柄狠狠敲了一下謝晦已的腦袋,“你馬上出現在我面前,放下武器,别以為我不敢動她!”
李靈濯看着他的舉動,眼底殺意又起,擡腿便要上前。
“您不能去啊,大人!”
一旁的将領死死拉着他的衣袖,“誰知道那二王子有沒有後手?就算他們此時群龍無首,下面也絕非安全之地!”
素秉也跪在他面前竭力勸阻道:“是啊,主子。我們索性放開了手,直接将那茶商拿下。您身份貴重,絕不能因她涉險啊!”
山下,見李靈濯那邊遲遲未有動靜,茶商對謝晦已威脅道:“快點!你也給我說話!”
“這是你讓我說的,”謝晦已頓了頓,從地上緩緩起身,随後拔高了聲音,“李大人!你絕對不要出現在這裡,現在馬上帶着你的人撤退!”
“老子讓你勸降!讓你把他叫出來!”
茶商心想,地宮裡的那些東西很快就要孵化了,倘若能把李靈濯騙出來,自己就能在地宮裡把他搞死,也算解決了後顧之憂。
“李大人,你再不出現我就把她殺了!你大老遠從京城過來尋她,也不想帶回去一具屍體吧!”他喊道。
猶如戰前叫陣,謝晦已也不甘示弱地大喊道:“李靈濯,你若敢出現我就跟你絕交!此地危險,你快帶着你的人離開這裡,快走!”
聽着謝晦已的話,留在李靈濯身邊的人皆是一臉敬佩。
這位謝小姐這般識大體,不僅不為自己的安危考慮,還一味地勸走他們,這是何等崇高的自我犧牲?
主子也一定會聽勸吧?
素秉這時默默地轉過頭,卻發現自家的主子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