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如何逼瘋高冷權臣 > 第6章 第 6 章

第6章 第 6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遠處人影紛亂,王崇義格開短刀,反手來抓王十六,王十六掙紮厮打,咬着牙還要再刺,周青疾掠而起,上前救護,兩邊的侍衛忙亂着對敵,殺聲四起,裴恕負手遙望。

魏博左司馬王崇義,最早隸屬洺州府兵,之後投靠前任魏博節度使田沣,又在田沣病重時拜王煥為義父,助王煥奪得魏博的實際掌控權。此人骁勇善戰,心狠手辣,是王煥極得力的左膀右臂,而王十六,這是第二次刺殺他。

她是真的想要王崇義的命,哪怕會激怒王煥,哪怕明知道不是對手。這樣莽撞徒勞的行徑他并不贊同,但這卻是,她與魏博最大的裂痕,也是他下手最好的契機。

“行了,”王崇義躲開王十六又一次攻擊,覺得不耐煩,“看在義父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消停點!”

“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王煥養的一條狗!”王十六奮力揮出短刀,自上次刺殺失敗後她再不曾見過王崇義,三個月過去,恨意隻比從前更甚,“也敢跟我動手?”

“找死!”王崇義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别以為我不敢動你!”

當!短刀落地,手腕被他牢牢攥住,痛得似是已經斷折,王十六掙紮着,餘光瞥見周青沖到近前又被王崇義的麾下纏住,急切中無法脫身,憤怒到極點,突然冷靜下來,向王崇義斜斜一睨:“跟你鬧着玩呢,阿兄怎麼這麼不經逗?”

遠處,裴恕擡眉,意外于她竟能服軟,看見王崇義帶着懷疑的臉:“什麼?”

“上次你刺我一刀,今天就該讓我還你一刀,阿兄堂堂男兒,難道還怕我一個弱女子不成?”王十六嗤的一笑,歪着頭,天真中無俦的明豔,“瞧你把我胳膊擰的,要是斷了,我讓阿耶也卸掉你一條胳膊,阿兄,你怕不怕?”

宜嗔宜喜,半真半假,王崇義一時吃不透她究竟要如何,但她深受王煥寵愛,這個,他是知道的。嘿嘿笑着松開手:“斷不了,斷了我賠妹妹一條胳膊。”

“不要胳膊,”王十六笑着,抓住烏骓的馬鬃一躍而上,擠在王崇義身前,“要命。”

眼前寒光一閃,她袖中竟還藏着一把匕首,又狠又準,倏一下刺向王崇義的胸膛。裴恕禁不住上前一步,看見王崇義咒罵着格擋,但已經來不及了,匕首劃開衣服,在心口留一條帶血的短痕,王崇義一把擰住,王十六叫着疼,笑靥如花:“阿兄,小小傷口而已,你這麼兇做什麼?”

裴恕停住步子,于複雜難言的心緒中,蓦地生出悲怆。

她自知不是王崇義的對手,所以做張做緻,誘他松懈時,趁機下手。如此狡詐狠辣,如此刁蠻無賴,又如此不屈不撓,像燒不盡的野草,永遠狂野強悍的生命力。

假如妹妹能像她這般性子,是不是,就不會死?

啪!王崇義扔掉匕首,抓起王十六往下一擲,裴恕下意識地上前,周青已經撲了過去,合身接住:“娘子!”

王十六喘息着站定,手上沾了血,王崇義的,原來仇人的血,也是紅的,熱的。笑着,向王崇義仰頭:“阿兄,這次不算,你還欠我一刀。”

王崇義冷哼一聲,看得出她起了殺心,但她既說得像是兄妹間玩鬧一般,他也不好認真發作:“那我等着妹妹來讨。”

會讨的。王十六抹掉血迹,嫣然一笑:“好。”

如今她勢單力薄,不是對手,但還有裴恕。她會牢牢抓住他,借他之手,報仇,王煥、王崇義,所有害了薛臨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轉頭看向裴恕,他漆黑鳳目也正望着她,目光輕柔、悲憫。王十六突地怔住。

裴恕轉身離開。許是身在洺州的緣故,這幾天反反複複,總是想起妹妹。既已決定利用她,摻雜過多個人情感隻會讓人束手束腳,他該盡快抽離,以大局為主。

“郎君!”身後急促的腳步聲,王十六追了上來,裴恕沒有停,餘光瞥見她暗白的斬衰一晃,攔在面前,“等等。”

裴恕低眼,她眼梢有淡淡水色一閃而過,她看着他,目光專注熱切,卻又像越過他,望向不知名的某處。心中突如其來,有些厭惡這怪異的感覺,裴恕側身讓過,邁步向前。

“郎君,”王十六又追上來,悲喜交加,心緒翻騰得像滾水一般。方才那一刹那,她真的看見了薛臨,同樣悲憫,同樣輕柔的目光,過去的整整九年裡,她沐浴在這目光裡,以為永遠都不會變,但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所有,能抓住的,隻剩下眼前人,“我薛伯父的安葬之處,求郎君幫我瞞着王崇義。”

裴恕看她一眼,她果然想藏起薛演的墓穴,免得王煥破壞。他可以保密,但她帶的侍衛都是王煥的兵,難道不會向王煥洩密?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侍衛,一言不發。

“郎君放心,”王十六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都很可靠。”

裴恕有些意外,然而回想方才她與王崇義動手時,那些侍衛的确也都護着她,與王崇義的部下厮殺激烈。她竟有這手段?才短短三個月,就能在王煥眼皮子底下,帶出幾十個對她忠心耿耿的侍衛?思忖着點頭:“那麼,可以。”

“多謝郎君。”王十六緊緊盯着他,方才那令人貪戀的目光消失了,眼前的人,又成了淡漠疏離的裴恕。但,隻要每天都能看那麼一小會兒,加起來是不是也足夠多了?至少,能撐到她去找薛臨的時候吧,“郎君,那些鄉鄰還是葬在山……”

“義母的靈柩呢,”王崇義催馬跟了過來,“怎麼不見?”

裴恕看見王十六轉過頭,她眼中那種古怪執拗的神色不見了,變成嘲諷挑釁的笑:“我母親是你殺的,她的靈柩在哪裡,阿兄難道不應該最清楚?”

煙墨似的暮色裡,不遠處幾騎微微騷動,是王崇義的副将,聽見這話互相交換着眼色,驚疑不定。王崇義臉上有一閃而逝的怒:“王十六,我一讓再讓,休要不知好歹!”

裴恕退開一步,在一觸即發的緊張中不動聲色窺探。這是關于鄭嘉之死,第三種說法了。以王十六睚眦必報的性子,這話先前必定也曾向王煥說過,而王煥,既然要用鄭嘉之死換取最大的談判利益,自然不能承認這個說法,但王煥心裡,難道真的不曾懷疑?離間之術,從來就是如此用法,今日這些副将,大約從此以後,對王崇義也種下了猜忌疏遠的種子。

“阿兄沖我發什麼火?”王十六還在笑,“這件事阿耶已經知道了,阿耶對我母親情深義重,阿兄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保住你這條命吧!”

嚓,王崇義沉着臉抽刀出鞘,王十六的侍衛立刻拔刀上前,将她牢牢護在中間,裴恕不動聲色,再退一步。

假如方才那番話是為了離間魏博諸将與王崇義,那麼這番話,則是要王崇義對王煥生出疑慮戒備,從此再不能父子同心。她看似任性莽撞,實則心機頗深,手段狠辣,能瞅準弱點操縱王煥,又能在短短三個月裡培養出自己的心腹,對抗王崇義,這樣的人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卻也有底氣對他說,我要你。

耳邊輕嗤一聲,王崇義收刀還鞘:“義母乃是銘州刺史黃靖所害,這事義父早就昭告天下,怎麼,你連義父的話,都敢篡改了?”

他已經反應過來,拿王煥來壓她了。王十六笑了下,沒再争辯: “是麼?隻要阿兄能跟阿耶交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擡眼一望,裴恕站在不遠處看着山影,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樣,但她知道,他肯定都聽見了,方才那番話有一半是說給他聽的,他是聰明人,自然能掂量出與她合作的好處。快步上前,輕聲道:“郎君,我須得去安葬鄉鄰,能不能麻煩郎君與我同去,指給我方位?”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士兵燃起了火把,火光搖搖,染紅她蒼白的臉頰,裴恕轉開了臉:“女郎若找不到,我可遣人與你同去。”

“還是郎君與我同去吧,”火光爍爍,映着他深邃眉眼,王十六貪戀地看着,“我一個人有些害怕。”

害怕麼?裴恕望着夜色中蒼灰的山影,他并想不出這世上有什麼,能讓她害怕:“我遣人與你同去……”

“妹妹隻管纏着裴使節做什麼?人還有正事,哪有功夫跟你歪纏?”王崇義催馬走近,向他叉手一禮,“我這個妹子野得很,讓裴使節笑話了。”

連人帶馬橫在中間,再想說什麼,已然不方便,王十六頓了頓,折身離去,王崇義一躍下馬,向着裴恕又是一禮:“左司馬王崇義,見過裴使節。”

他笑容爽朗,禮數周全,看上去十分可親,但裴恕知道,他當初反叛洺州投靠田沣時,曾親手殺死十幾個同袍自證誠心,後來田沣病重,他立刻投靠王煥,據說田沣的兩個兒子也是死在他手裡。此人殘忍狡詐,攻打洺州時一路燒殺劫掠,雙手沾滿了無辜百姓的鮮血。微微颔首:“司馬免禮。”

“裴使節今晚住在哪裡?”王崇義含笑近前,“我剛才來時讓他們在山下搭了營帳,裴使節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請移駕過去歇歇。”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