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
罷了,他大人不計小人過,這貨幹脆繞行上前,走在魏書瀾身側說道:“書瀾,你家的祖墳到底怎麼了?”
話落,墨瑾捏緊了椅背。
如此親昵的稱呼,被魏書瀾聽了,還無比娴熟的回複。
他放緩了面色,對沈知意道:“也沒什麼,就是前些日子封印松動,家裡的那些骸骨受了裡頭的東西污染,這不,一個個從地裡爬出,這才弄壞了祖墳。”
封印?
聽到這個東西沈知意倒是懂了。
魏家祖墳裡有一個魔門封印。
但要說起封印的由來,可就要扯起很久以前。
上一輩的抗争将魔域封印,隕落的前輩以身軀,化作這世間的八十一道小封印。
其中兩處在臨安,魏家以及他們沈家的……九方珠裡。
回過味來的沈知意視線不經落在魏書瀾那雙已經廢掉的腿上道:“那你的腿?”
魏書瀾回:“哦,這個啊。”他的右手摸摸膝蓋,語氣裡倒是不怎麼在意的回:“先前受傷,又加上家裡的一些事,沒來得及好好調養,再後來就來到這裡,日日對着墓穴,又被身旁時不時暴動的封印吸了修為……”
聽到好友這些年過的竟然這般凄慘,沈知意腦中不由就回想起先前,幼惜說魏書瀾勾結魔族。
于是,沈知意聲線不由顫抖道:“那,就治不好了嗎?”
話落,魏書瀾心口一顫,張了張口剛要說什麼,墨瑾就道:“魏公子你好脾氣啊。”明明隻見過一面,可當墨瑾那含有深意的眸子看過來時。
沈知意知道,他越界了。
墨瑾說:“沈肆,第一次見面,你們這是相見恨晚了?”
沈知意皺眉,一時道:“是啊,可這好似與墨公子無關。”
卻不料,他這話出,墨瑾就猛然頓下步伐。
他的臉色一時很難看,隻叫黑暗中,不明所以的沈知意更覺:我死十年,他真瘋了?
就沒見過像墨瑾這麼陰晴不定的東西!
墨瑾讨厭魏書瀾,魏書瀾也覺得墨瑾禍害。
那是從前,沈知意心裡門清。
可那時的沈知意總是偏向墨瑾,他站在徒弟這邊,對好友說:孩子還小。
但誰知,那麼小的孩子,最後,不僅上了他的床,害了他的命,還刨了他的心!
于是,仙尊每每思此不會感歎世事無常,隻是恨意愈深,直至迸發胸腔。
甬道中的墨瑾唇瓣翕動着,面上難過的神情刺的幼惜像說話。
她想:仙君仙君,你不能這樣,你這麼偏向魏書瀾,可他魏書瀾和魔交易,雖然害你的事主人有錯,但,但這個人也有!
墨瑾不喜魏書瀾,就如魏書瀾不喜他般。
那是某種意義上,二人瞧見同類的排斥。
他們從來都是競争者,隻是如今,沈知意不信墨瑾。
所以,墨瑾最終沒有說。
在沈知意眼裡的他突然停下,又突然走起。
還有墨瑾身邊那隻鼠,因為墨瑾不讓她亂說,所以,幼惜很是恨鐵不成鋼的在沈知意眼前朝地面跺了一腳。
弄的沈知意無語扭頭,他笑了,是那種氣憤的歎笑,沈知意想:好好好,這十年光陰過的可真是太好。
想他堂堂仙尊,現在,似尋寶鼠一類的靈寵都能爬到他頭上随意開擺了?
沈知意,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
三息過後,衆人終于來到一間主墓室。
四面石牆,由巨石堆砌,内有棺椁,縱橫排列。
牆邊的油燈數盞,以至于衆人的視線很快便集中在一面充滿裂紋的石牆之上。
沈知意走近,靈府中的九方珠卻在這時産生區别波動。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他胸腔一緊,口中便隐有氣血彌漫。
魔族的封印竟然對他有影響,登時,那本在沈知意識海中的心魔好似突然失了智。
平地忽起的罡風伴着他。
在眼前,墓室裡,這一塊小小的土地之上。
直至下一瞬,身後有一人突然拉着沈知意的手腕将他後扯。
同時,魏書瀾開口,對墨瑾道:“幫忙。”
兩道不同的封印接近會暴動。
墨瑾和魏書瀾,他們一個徒弟,一個摯友,作為前世,沈知意身旁最親近的兩個人,卻又同時都與那魔做交易。
轉靈丹,合衾酒。
怕是沈知意這輩子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的搶手,居然要命。
而這會,因頭暈,而不斷後退的仙尊後腰卻撞到東西。
“咔嚓”一聲,有什麼東西墜落并打開的響動吸引他。
而在下一秒,當沈知意晃動着腦袋,終于瞧清那個突然投射在墓室石牆上的畫面時,他呆了。
瞳孔放大,同時,幼惜也驚訝的揮動雙手叫:“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