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一生會遇見誰,會錯過誰,直到那一刻真正來臨之前,都不會有人知道。
2020年三月十七日,夜大雨,伴着忽閃的雷聲。
獨自在家的三田有些失眠,輾轉的還是從床上起來,直到現在她也适應不了雷雨天氣。起身倒了杯溫水,她熟練地吞下安眠藥物,就這樣裹着被子再沉沉睡去。
她的丈夫許久沒有回過家,三田和佐久早的五年婚姻已經走向結尾,甚至就在幾月前兩人約定了等佐久早的聯賽結束,一起去結婚地提交離婚解除書。
在三田的熟睡裡,玄關響起了開門的聲音,輸入密碼的宮侑跌跌撞撞的進了屋。他剛從妻子的墓園回家,一整天喝了過多的酒,結果叫來的代駕車技極其差勁,在快到家的時候發生碰撞。
宮侑強撐着精力,解決了現場所有事情,然後将車扔在事故現場,執拗的回家。
下雨的天氣,他答應過妻子要早點回去...哪怕已經沒有人在等他。
“我回來了”
昏暗的居室沒有人回應宮侑的話,他拼起一個笑容,踉跄的脫了臨時的外套,朝着卧室步步去,打開門在看見床上的熟悉背影時徹底停住。
宮侑頭疼的厲害,伸手想拍拍他自己,但又惶恐真的是幻覺。這是因為在剛剛的車禍裡受到了撞擊,所以才會如此嗎?
做夢?可不對啊,這一年來她連他的夢都沒有來過。
連眼睛都不敢眨的宮侑小心翼翼的往前,再往前,越靠近心神越不可控制的一震。
“绯夏...绯夏”他俯下身,雙膝跪在了地上,青年發顫的伸出了手。
溫度是真實的,他又去摸她的手腕,搏動也是真實的。刹那間宮侑已然迷失,他想或許她的離開才是假的,他隻是做了個有點長的噩夢。
現在夢醒了。
近乎是哭着,孩子氣的一直喊對方的名字,宮侑抱住了人,又笑又哭的像個瘋子,他緊緊地環抱,想要将妻子融進他自己的身體。
那是長久地貼近,久到讓宮侑意識到現在的是真實的,久到他漂泊無定的心髒時隔一年重新跳動。
疼痛的刺激他完全的忽略,所能容下的眼前隻有一個人,于是轉而不可控。
三田感受到了蹭動的溫度,但因為藥物作用一時之間難以睜開眼睛,隻覺得是有人在作亂,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濃烈的酒氣混雜香水味道,令人暈眩的侵入感。
是佐久早嗎?但聲線與味道的不同讓三田迷茫。
忽然異樣的溫度攀附在身上,三田隻覺得睡夢裡的她被緊緊束縛,被迫打開了身體。那股擾人的聲音還在耳邊,粗重的呼吸連同喘氣。
宮侑吻上了三田的唇,吻上妻子的鼻子與眼睛,那些積攢的思念與愛在這一刻驟然釋放、崩塌。他完全隻憑着本能,渾然不顧身上的傷勢。
真也好,夢也罷。
帶我一起走吧,绯夏。
(已删減)
屋外的雷雨閃動一夜,天将将亮時一切才停歇。
三田是被熱醒的,明明還在晚春,她睜開眼睛,先感受到的是腰間緊緊禁锢的力道。熱源是從身邊發出的,她愣愣的順着一隻有勁的手臂回頭。
宮治?
——不對,他、他不應該。
雖說兩人間龃龉半年,但眼前是她自己家,三田還沒有到能讓宮治就這麼上門。更不對勁的是她昨晚明明是一個人睡覺的,事情超乎了想象,三田不知道宮治怎麼進的門。
不對不對,臉雖然一樣,但是這人似乎不是宮治。
驚吓過度的三田掰開了對方的手臂,随着幾步動作身體裡的異樣也察覺,少了堵住物,滿目狼藉。
心跳完全錯亂,昨晚居然不是夢,她陷入了巨大的不知所措裡。報警?現在取證可能來得及,三田穿好自己的衣服,開始找手機。
“老婆”
含糊的語調讓三田身體僵住,她沒想到宮侑醒了過來,強撐着又坐起,他現在完全适應不了身邊沒人。
所以伸手從背後抱住了三田,懶洋洋的壓着,又去摸她的手腕。
“我好難受,我..你抱抱我”像是撒嬌的語氣,宮侑側頭拱了拱三田的肩窩。
也是這個擁抱,三田意識到宮侑的體溫不正常,她試探的摸了摸對方額頭,果然是在發燒。再聽對方此時學語一樣的喊着老婆,三田心裡有些崩潰,她好像還惹上了有婦之夫。
“我..你認錯人了..宮先生”
她開始掙紮,一把推開了宮侑,現下的狀況讓三田也跟着頭疼。雖然說她不是什麼清清白白好人,還與眼前人的雙生兄弟出軌,但這個狀況明顯更亂。
宮侑歪歪頭,笑着問“這是愚人節玩笑嘛?”,與他做的噩夢比起來,宮侑覺得現在就很好。
在日光中,三田看見了宮侑身上的痕迹,視線往上青年額頭上還有凝固的血,她還是下了床,找了一圈在地上發現了自己的手機。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是該把人送警還是——看着床上一直乖乖盯着她看的宮侑,三田試探的問了句對方家在哪裡。
“我就住在這裡啊”
“宮先生,請你不要開玩笑了,你、你昨晚怎麼進來的”
“輸密碼,绯夏,你為什麼這麼叫我”,宮侑委屈的很。
輸密碼?宮侑什麼時候連她家裡密碼都知道了,绯夏?他為什麼叫她的名字,三田弄不清楚狀況,但也總算打開了手機。
然而入目的是佐久早的三個未接電話以及佐久早經紀人的五個電話,她瞬間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連忙播了回去,另一邊經紀人藤原語氣着急,是關于昨晚佐久早往家趕出了車禍,現在還昏迷不醒。
三田心一緊,忙和對面說會馬上趕過去。
沒聽見電話内容的宮侑還保持着坐着的姿勢,他看着三田挂斷電話要走,才動作迅速。但一晚上的運動加高燒,這一下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宮侑一瞬掉了下去。
三田回頭,她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現在情況她已經梳理不清楚了。
幾乎是理智的做了決定,“宮先生,我不追究你昨晚的行為,請你快點離開我家,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你在說什麼啊,哦!是因為我之前惹你生氣了嗎,我錯了我”,宮侑撐着身體站起來。
看着對方裸露的上身,三田很難不轉身避開,身後人卻還在說着什麼不要生氣。
“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就要報警了”,三田語氣強硬的又說了一遍。
宮侑陷入迷茫,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三田對他的陌生讓他驟然心酸。加上身體上的疼痛與勉強撐住的意識,宮侑現在更多的是難過與不解。
她不會這樣對他的。
“我現在也很疼,可不可以不要在現在趕我走,绯夏”他一步步靠近,低着頭伸手拉住了三田的手腕。
和他們交往時一樣,慣用的讓對方心軟伎倆。
三田頓時受驚的抽回,轉身要再說點什麼,卻蓦然在宮侑受傷的眼神裡安靜。
她想可能是這人發燒,意識還不清楚,她不應該和一個意識不清的人交流。
更何況她真正的丈夫還在醫院裡等她,現在不是把時間花在宮侑身上的時候,但這人一副又趕不走的樣子。
——最後三田給宮侑煮了感冒藥,把人趕到了客房,然後收拾了家又吃了避孕藥的前往醫院。